他来这里只需要出示身份证,无人问东问西,畅通无阻。
十三层的1302房间,许棣棠在那扇病房门外停了下来,他稍稍侧开身子,示意简黛向里面看。
在那之前,许棣棠又问了一次:“简黛,我希望你诚实回答我一件事。”
“这接近三个月的时间,你靠近我究竟有什么诉求。”
“不要模棱两可,我想要一个诚实的回答。”
许棣棠曾经问她过许多次,或是无奈或是生冷,但还是第一次这么严肃正式,且是在这么一个地方。
女人都或多或少有第六感的,简黛敏感的察觉到,他这次也是真的想说些什么。
于是自己的这个回答变得至关重要。
“我……”她娇嫩的喉咙干哑,声音不自觉的有些抖。
在男人极有压迫感的眼神下,简黛咬着牙齿说出实话:“许棣棠,我想让你给我当男朋友。”
没错,这才是她想要的。
把实话说出口后,简黛突然有种‘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解脱感。
俗称,破罐子破摔。
她抬起眼睛,继续说:“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你怎么想?”
她说完了,就该轮到他了。
作为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男人,许棣棠对这个回答有些意料,但还是稍稍愣了下。
片刻后,他轻笑出声。
“简黛,你还真是个很不成熟的人,全凭一腔喜好做事。”他摇摇头,黑沉的眸子看向1302的病房里:“你瞧里面那个男人。”
简黛莫名,顺着他的话看向病房里面。
装修简陋到墙皮都有些脱落的病房里,一个约莫六十岁的男人躺在病床上,无关不错,但眉宇间戾气很重,瘦到形若枯槁。
看着……有点瘆人。
简黛不适的皱了皱眉,收回视线:“这人怎么了?”
“他叫许建良,是我爸。”许棣棠声音淡淡:“亲生父亲,同时也是个□□犯,不知道祸害过多少女人,在牢里蹲了一十多年,前几年刚出来。”
他无比平静说出来的话,却一句一比一句骇人。
简黛很少被惊讶到,但此刻几乎是错愕的看着他。
“我出生不到两年那时候,他就开始犯罪了。”许棣棠没有回应她的眼神,继续说:“他被通缉的那些年,我妈带着我躲她躲得很辛苦。”
“那个时候她为了偷偷摸摸一个人把我养大,身体累出了病,等许建良终于被抓进去后,她才打从心眼里松了口气。”
“可病根还是落下了,我妈身体不好,很多年前就去世了。”
说到这里,许棣棠一贯冷静的情绪难得有了些波动,单薄的胸膛起伏,语气淡然中却有种化不开的忧伤——
“即便我是医生,也没办法治好她。”
“从那以后,我的人生目标就是用合法的手段制造一起医疗事故,杀了许建良。”
“我之前跟你说我作为医生想过杀人,那个人还是我父亲,这句话并不是玩笑话,而是事实。”
许棣棠转头看着简黛,直视她布满震惊的双眼,一字一句说得无比清晰:“后来,他有了过激的伤人行为,我作为家属可以把他送进精神病院让他受折磨,也不用亲手宰了他这条狗命了。”
“可我还是不甘心。”
“告诉你一个有点偏激的想法,我一直都期待着许建良试图逃出去这家精神病院,这样工作人员把他抓回来后,有可能会找医生摘掉他的前额叶,让他变成一个真正的废物,无自主能力的人,我一直很希望我能亲自操刀……”
“许棣棠。”简黛忍不住打断他,声音有些抖:“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