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如此平静,这让瓦利安娜颤抖了一下。
“……你真是,越来越不像人了。”她哑声道,似乎此回变故让她一时间门都有些难以控制情绪:“我很怀念当年的你,‘Raytine’,你还记得你故去的旧友,还有那时为抑制愤怒与痛苦而跳进恒星日冕的自己吗?”
“记得。”雷廷淡淡道。
他说的是实话。
“不,”瓦利安娜说,“你不记得了。”
她说的也是实话。
随后,前任第一军团长起身,缓步走向大门。
“我该退役了,议长。”她留下这样的话,在庞大的、梦幻的穗林里,“我这个年纪,按常人来看,已经算得上老年……我该退役了。”
……
雷廷没有阻止一位疲惫的老战士离开军团,反正她不是孤身一人。而一个‘前任’领导者长期停留在这里,也的确会让情势变得尴尬起来。
即使他没有权力欲,而她也不会影响军团内部调动,理性也判定她必须离开。
这一天早该到来,只是雷廷并不在意它具体何时到来,所以它晚来了十几年。
雷廷双手交握,端坐在他的办公室厅堂半空中。如今这里布满高低错落的简约未来主义架构与操作台,但没有一个人。
没有一个人。他的副官、他的下属、他的卫队和他曾注视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在这里。
好像所有人都有一种统一的默契,默契的在这种时候不来打扰他……或者只是单纯的不敢靠近。
但真说起来,这些年间门还敢一如既往靠近他的人,又有几个呢?
雷廷在心中细数片刻,得出了一个客观答案:一个都没有。
即使他寄予期望的人大多仍维持着对他的信任与对联邦的忠诚,在‘记录者’消逝之后,他们之中敢靠近他、把他当作一个朋友或一个孩子看待的,也一个都没有了。
说起‘记录者’,雷廷忽然意识到,他其实还是更喜欢称呼对方为‘校长’,即使后者其实是囊括于前者之内的一个锚点,是实际并不存在的幻影。
这些年间门,对方其实不止一次的说过“我就要死了”这种话,他的反应从第一次见面的震惊到后来的平静,再在彻底压制感性反应后变成了冷淡……
岁月如梭,他们都在变,就算是‘校长’好像没什么变化,也只是因为祂对时间门流逝的感官并不敏锐。而祂当年说的第一句“就要”,指的大概就是二三十年后的现在。
——即使再怎样维持作为‘人类’的认知,身为超能实体的祂,与-->>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