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或许没办法即刻改变这种状况,但时间很长,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终将会迎来理想的状况,而那时,”
她恍惚地看见自己笑着开口:“理想不再是理想,而是现实,我们将会有新的‘理想’,并为之奋斗。”
徐问问:……
她讲完才醒悟过来自己刚刚在讲些什么东西。
徐老师伸手挠了挠头,似乎有点困惑自己刚刚的行为。
把这些放在早上和学生们讲是不是有点奇怪?听起来就像是长长的一段心灵鸡汤。
但这的确是徐问问对此的感受,有时候朋友会调侃说你要不去教思想品德吧,兴许能发展职业第二春。
徐老师婉拒。
但好在学生们的表情若有所思,似乎真的从这长长的心灵鸡汤里学到了什么。
而在这时,校园的上空传来了下课铃声。徐问问的第一节历史课终于结束了。
她起身,利落地把矮凳搬回了讲台下,又看了一眼黑板边的课程安排表——自己在今天下午第二节课还有一堂,这堂课要讲些正经知识了。
徐老师走到教室门口,看着还默不作声似乎依旧在回味的学生们,她轻咳了两声:“稍微想想就好了,没办法理解也没关系。老师说的也不是真理,真理是需要你们自己通过实践探寻出来的,而你们恰好拥有很多时间,不着急这一时。”
她真诚地开口道:“老师唯一希望的是,你们可以在见识到生活中的缺憾后,依旧相信生活里的希望,相信人与人之间的情谊。”
这句话放在这里说合适吗?
徐问问走出教室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真奇怪,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直到回到办公室,坐在自己干净的办公桌前,徐问问仍为自己刚刚做的事情和说的话感到困惑。
她思考了很久,久到没听见上课铃的响起和下课铃的再鸣,连之前她想和迷雾中学其他老师打招呼谈话的想法都被短暂地抛之脑后,直到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徐问问下意识地喊了一声“请进”,随后反应了过来,看向门口敲门人。
是一位短发的女生。
她乖乖地站在办公室的门口,但徐问问因为脸盲没办法叫出她的名字,只好若无其事地开口:“这位同学,有什么事情吗?”
短发女生没说话,只是乖巧地站在门口,双手垂在身前,指头与指头纠葛,看上去似乎有点紧张。
徐问问虽然不社恐,但身边也有偏内向的朋友,于是很体贴地问:“是找哪位老师吗?我可以帮你看看课程表。”
“不是,”短发女生开口,“我是来找徐老师你的。”
我?
徐问问眨了眨眼,随后从桌子下面拖出一个小板凳来,招呼小姑娘坐下。
“来来,坐下说。”她看着短发女生坐下后,轻声问,“找老师有什么事呀?”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徐问问还是没问对方的名字——要是发现班主任老师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或多或少有点沮丧吧。徐问问是这样猜测的,总之,之后可以旁敲侧击,但现在暂时将问题放一放。
短发女生看了她一眼,随后低下头说:“老师……”
老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老师你为什么要这么和我们说呢?
老师为什么要这么温柔呢?
她想问很多问题,但知道不管哪一种问题都不适合开口。
所以短发女生想了想,问了其他的问题:“老师,我是来说之前休学的事情的。”
她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白色的申请书,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休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