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磨
孟砚青没急着回家,她先去附近的超市,买了肥皂,碱面,买了白纱布,又去附近的药店里,挑了几样药材。
把物件都差不多买齐全了,她才回去家里,准备开工。
上等好珍珠,本是珍宝级别的,但是如果因为保存不当而黯淡无光了,珠宝行业自然有不传之秘,给珍珠整容,让珍珠重新焕发光彩。
解放前国外给珍珠漂白整容,一般都是用化学试剂,比如氧化氢漂白或者□□漂白,但是这种用化学试剂漂白过的珍珠,质地脆,容易碎,而且很容易留下白垩色的粉状面。
这种处理方式自然很大地降低了珍珠的价值,国内市场很排斥这种做法,但是在国外,这种方法依然在沿用,且通过这种方法优化的珍珠,并不会被认定为“假珍珠”,甚至鉴定证书上也不会提起来,还是当天然珍珠销售,一些不懂行情的买家很容易就上了这个当。
以前国内的珠宝商是不屑这么干的,但是好珍珠如果被糟蹋了,也是浪费,总得设法利用起来。
孟家昔年珠宝世家,自然有许多不为外人提及的法门,可以用土法来让珍珠旧貌换新颜,但是又不会有什么负面作用,这种纯天然土法的处理,就是最先进的科技鉴定手段也看不出任何痕迹。
她回到家后,稍微洗漱休息,便开始动手。
她先取了三钱碱面,溶入水中,之后用电热水壶烧开了,把这热水晾凉,便用白纱布包裹了珍珠放进去浸泡。
她算着时辰,大概泡到了晚上时候,再把肥皂泡出水来,用肥皂水来泡洗过,用白色纱布包住那珍珠,浸入肥皂水中,用很轻的力道轻轻揉搓,那白纱布非常柔软,这样隔着一层来搓洗,不会伤到珍珠的表层,也可以那表面的污垢去除。
但是这种浅层的清洗自然只能去处表面的污垢,那些沉年积累的黑灰色自然不是随便清洗掉的。
她将珍珠晾在一旁,将买来的中药材通脱木捣碎了,之后用那碎草药来擦揉珍珠。
这通脱木的茎髓质地非常轻软,而且颜色雪白,原本是上等制作纸花和小工艺品的原料,也有人认为它能通奶,不过其实也可以用来擦洗珍珠。
只是那茎髓虽然柔软,但是珍珠实在太精贵,所以这是个细致活,力道必须非常之轻,不然稍有不慎,便会划伤了珍珠。
她耐心地用最轻的力道擦拭过后,再用白纱布轻擦去上面的白屑,这个时候再看,那珍珠已经恢复了原有的光泽,看着厚重华美,且滋润而闪透,隐隐仿佛有了丝绵的银白光。
她又拿了放大镜,仔细地观察那眼孔,那眼孔边缘和孔内工整细腻,能看到如同树木断面那样的年轮纹。
她打量着这珍珠,自是很满意的。
要知道,珍珠要有尺寸,大到这个尺寸后,越是滚圆越是精贵,但是纯天然珍珠比较罕见,是以世人不知,反而以为这是人工养殖的了。
但当时在阳光底下,她眼力好,一眼便看出这蒙尘珍珠的瓷实感,那绝对不是养殖珍珠能有的。
后来她拿在手中,也仔细看过,那么好的日头,如果人工养殖的必然有珠胎的暗影,但是这一枚却并没有。
如今去掉污垢霉斑,不说别的,只看这年轮层,如果是人工养殖珍珠的话,这眼孔会有细小的晶碴,不会有如今的细腻感,反而会多粗糙,且那年轮纹只有一层,往里面走就不会有纹痕了。
经过清洗打理后的珍珠,焕发出它天然的美感,那是不同于养殖珍珠的滋润感。
这大小,这成色,也是罕见珍品了。
她小心将那珍珠收起来,又开始研究那滴水蓝。
她将滴水蓝放在水中,这样就能观察到这滴水蓝中那块蓝具体的位置。
非常幸运,那块杂质所在的位置距离蓝色有些距离,这样的话,只需要奇妙设计切割,就能把杂质切割去,留下那块蓝,且还能将蓝色正好放在正中间,那就完美无缺了。
只不过这些都需要构思,需要慢慢打磨研究,试着要找出最恰当的位置,才能充分发挥这块滴水蓝宝石的美。
来到鸿运设计部后,孟砚青这些培训班成员是以设计部学徒的身份留在这里的,她们开始熟悉设计部的日常运营,会完成一部分辅助工作。
孟砚青很快熟悉了这边的架构和布局,谢家几位少爷和小姐把持着家族的运营,而谢敦彦这个嫡出公子进入企业后,各部门就有了分化,多少开始人心不稳,出现了站队的情况。
因为谢家的产业原本就是谢敦彦母亲的,谢敦彦如今入了企业,自然有一批老人拥戴他,不过谢敦彦几个哥哥姐姐到底是年纪大,且在家族企业中经营多年,谢敦彦要想从中胜出,怕是要下一些功夫呢。
而现在谢老爷子给出这个条件,要大家竞争明年的春款,但其实这反而给了谢敦彦机会。
说白了,谢老爷子想把这些权利从自己那几个儿子手中摘除,慢慢地把重心往小儿子手中挪移,他得有更充足的理由,这就是给小儿子的一个理由。
当然这也是孟砚青的猜测,基于谢老爷子这个人本身的猜测。
别看谢老爷子早早离开大陆来到香港谋生,且和西方社会交流密切,但是他骨子里应该还是中国早些年老式传统思想,他认嫡出庶出,认为嫡出的才是正统。
况且,尽管发妻已经不在了,他应该还是存着一些良心,别管这些良心有多少,但至少还让他存着念头,想把家族企业交到原配发妻留下的小儿子手中。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按照孟砚青的猜测,谢老爷子只是需要一个更理直气壮的理由,让谢敦彦上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