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众多,又分属各地,难免不能同时到达长安都城,未免多次宴饮,皇帝一般是让众皇子都抵达之后再一起进宫拜见。
可是她心心念念的等着宫宴时,却得知刘嫖并不参与第一次的宫宴。
她还想看看这些皇子都是什么样呢,尤其是江都王刘非,于是求了刘彻让他带着自己一起去。
她和刘彻的身份关系坐在一处倒也没什么,皇帝便同意了。
终于等到年前的宫宴,宴席设在前殿往后的宣明殿。
这还是她第一次往未央宫前殿方向来,从前都是偶尔路过宫道略看到了一眼,只见雕梁画栋,镶金嵌玉。
阿娇在刘彻身边落座后,赶紧抬眼扫视。
只看到数位情态各异的皇子端坐,一时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好招采薇过来问:“采薇,这里谁是江都王啊?”
采薇看了一眼,“回小姐,右侧第三位是江都王殿下。”
她立刻去看,眉目深朗,暗绿色缀银丝长服,宽袍大袖,带冠帽,装饰了珠玉,打眼看去,倒也看不出多么鲁莽,目光炯炯。正侧首和邻桌的人说些什么。
“在看什么?”
阿娇看得太专注,以至于当身旁刘彻突然开口时她没反应过来。
条件反射的问道:“你说什么?”
采薇赶紧在一旁回话,“小姐,殿下在问您在看些什么呢。”
她立刻高兴道:“哦,我在看江都王啊,殿下和他熟吗?听说他是十五岁就领兵出战了,好厉害啊!殿下见过他领兵的样子吗?”
眼见刘彻神色逐渐冰冷,采薇暗暗拉拉她的衣袖,阿娇奇怪的看了一眼采薇,又看看刘彻的冷脸,正一头雾水。
突然又反应过来,难道是刘非和刘彻其实关系不太好?所以不高兴她这么夸赞刘非吗?可是林海和采薇没有说过有这茬儿啊,要是真有什么,他们应该一开始就会告诉她的,或是有什么他们也不知道的过节?
在她兀自思索时,却听刘彻冷冷道:“虽说大婚推迟,也别忘了自己太子妃的身份。”
什么意思?
我去!这不是说她行为不端的意思吗?你这也想得太远了吧?这个孩子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呢?
阿娇澄清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我只是觉得崇拜罢了。”
刘彻看她了一眼,似乎并不在意她的解释。
倔劲儿上来了,她直盯着刘彻问道:“殿下有在听我说吗?殿下是在怀疑什么呢?”
刘彻不答,目光闲闲的落在对面,甚至没有再看她。
见他如此,她也有点生气了,年龄不大,胡思乱想得倒是挺多!
于是道:“太子放心,世人都有许多枷锁,这身份便是一样,自然时时不敢忘!”
语毕,刘彻眼神杀过来,她觉得“杀”这个字很合适,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看她,可是她正在气头上,顾不了这许多。
她说过,她是很随和的,能屈能伸,可是也有底线,这样不明不白的怀疑和无礼很伤自尊。
她来这里许久,除了宫里的长辈,又一贯都是人将就她,不曾被这样冷言冷语的。就是最不可测的皇后,表面对她也还是客气的。哪有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