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意是想将她放于地方磨炼,现在反倒成了你的麻烦,天天要你为她出谋划策,苦心教导,一次也罢,可次次如此岂不让其他官员寒心?
洛月卿话音一转,意味不明道:“本宫前几l日可听见旁人谈论,陛下对探官大人格外关注,像是有立皇妃的意思……”
拖长的语调,里头的字句直叫让生寒。
钟觉予当即就骂道:“朕不曾有过这样的心思,是谁在胡编乱造?!”
她气急了,周身气势一变,如同一座大山要往旁人身上压,那眼眸更是冷凝。
洛月卿却不惧她,端起旁边小碗,白瓷勺舀起汤药,便往钟觉予唇边送。
下意识的习惯比反应更快。
钟觉予原本还想质问,却直接张口,苦药在舌尖扩散,让人越发不悦。
她又道:“是谁、唔。”
又是一勺子药。
“谁、唔。”
这一勺比前两勺都多。
钟觉予含着药,总算有点回过味来,茫然地眨了眨眼,没敢再多说。
一勺接着一勺,这汤药从太医院端到这儿,温度恰好适宜,连吹都不用,直接往嘴里送。
钟觉予苦着脸接着,就算她不抵触喝药,可也不喜欢吃苦啊,往日喝药都是端起碗来,几l口饮完,现在倒好,一小口一小口的,将这个过程无限延长。
她扯住洛月卿衣袖,小弧度地晃了晃,表示求饶。
洛月卿这才又开口,似笑非笑道:“朕怎么了朕?是臣妾喂朕的汤药不好喝吗?”
好怪的话语,特别是朕这个字被刻意加重,越显阴阳怪气。
钟觉予猛的一回想,才发觉自己竟又在别的地方做错了事,苦笑道:“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之前一时顺口、唔。”
她嘴里又多了一勺药。
洛月卿又说:“我不是管着你,可如今你事事都要累在自己身上,文武百官倒变成了无用废人,岂不本末倒置?”
钟觉予连忙点头:“你说的是。”
彻彻底底知道错了。
最后一勺汤药入了喉,钟觉予忙揽住对方,将她往自己怀里扯,让对方侧坐在自己大腿上。
“我知道错了,”她低下头,埋到洛月卿肩颈,又一遍重复,声音放低放柔,带着几l分撒娇的意味。
“往后一定不会再犯了,皇后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洛月卿哼了一声,抬手勾住她脖颈。
钟觉予知道这是原谅的意思,便用脑袋蹭了蹭她肩颈后,又有点委屈地说:“这药苦得很。”
现在还满口苦涩。
“该,”洛月卿却不惯她,提着对方后脖颈起来,又偏头咬到她侧颈。
钟觉予“嘶”了一声,又突然想起什么,忙道:“别咬!”
那人气还没完全消,听到这话不仅不松口,还越发用力。
皇帝大人哪能不懂,连忙忍疼解释:“你昨晚就在这里咬了一口,留了印子。”
力度再一次加重,已能瞧见凹下去的牙印,好像在说昨天晚上咬了,今天就咬不得了?
“早上为了遮掩,我抹了些粉,你别吃到肚子里去,”钟觉予终于说完。
洛月卿这才停下,这一回真是冤枉了对方,但她没有道歉,反而恼羞成怒地堵住对方的嘴,气鼓鼓道:“吃就吃,我吃你也吃!”
谁能想到呢?站在大梁顶端的皇帝皇后,竟在乾清宫中如小儿般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