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维斯不觉得能在最高难度世界生存超过一个月的高手能把野兽和人类搞混。这家伙搞不好只是单纯想秀一秀他高超的箭技。
“我很好奇是什么人能在这种难度下生存。”他说,“我能四处参观一下吗?”
“请便。但是游客只能围观,不能干涉这个世界。”
柯维斯点点头,跟随金发青年朝针叶林深处走去。他们交换了彼此的姓名,青年自称风棘。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和老老实实在地面行走的柯维斯不同,风棘是在树梢上跳跃的。他从一棵树跃向另一棵树,在树上比在地面上还要灵活敏捷。时不时的,他会停下来采摘一些野果或是草药。
柯维斯追着风棘的身影,跑得气喘吁吁,衣服都被树枝划破了。难道风棘就是靠着敏捷的身手才坚持一个月的吗?
就在他的体力快要耗尽的时候,眼前霍然开朗。
三棵茂盛的巨型黑雪松屹立在山坡上,每一棵黑雪松的枝丫间都坐落着一座树屋。
三座树屋之间由栈桥相连,长长的绳梯垂落到地面。绳梯旁边还有一族简易滑轮,可以将沉重的物品吊到树上。
树屋外侧还搭建了几座高低不一的平台,上面摆放着插满羽箭的箭筒,看来是用于放哨的。
黑雪松下方则挖掘了壕沟,沟中埋着用兽骨制成的尖锐陷阱,一旦掉下去就会被插成肉串。
好一座固若金汤的堡垒!柯维斯大为震撼。他以为自己搭建的避难所已经算是荒野中的豪华酒店了,可是和这座树屋堡垒相比,那就跟纸箱子做成的狗窝差不多!
“你……究竟是怎么盖起这东西的?”柯维斯喉咙干涩地问。
风棘跳到一座瞭望平台上,奇怪地看了柯维斯一眼:“这不是有手就行吗?”
柯维斯:“……”
啊对对对,他是没有手的废物。
“我能参观一下吗?”
“请便。”
柯维斯沿着绳梯爬到最大的那座树屋中。如果有野兽来袭,绳梯可以收起来,这样野兽就爬不上来了。而风棘他们则可以在高处远程攻击。别说是动物,他们恐怕连一支小型军队都能轻易击溃。
最大的树屋似乎是卧室。坚固的地板上铺着柔软的草垫。几张用木块拼成的小凳子整整齐齐码在墙角。树屋中央有一座简易的火塘,燃烧的火焰上架着三脚架,正在烤果干。
墙壁上挂着几支笛子。柯维斯想破了头也没想明白笛子是哪儿来的。更离谱的是,墙上居然还挂着一幅用草叶编成的风景画,表现的是日出时的景象。
“这些都是你们做的?!”柯维斯大声问平台上的风棘。
“是的,有什么可惊讶的吗?”风棘平淡地问。
“那笛子,还有那幅画……”
“那不是很容易就做出来了吗?有手就行啊。”风棘耸耸肩。
柯维斯开始怀疑自己是个废物。“我们光是生存就要耗尽精力了,你们居然还有闲情逸致玩乐?”
“玩乐也是生存的一部分。”风棘说,“游戏里有‘精神值’这个设定,当身处黑暗或者目击不合常理的超自然现象时,精神值就会下降,这时候人会产生幻听和幻视,严重的还会敌我不分,将同伴当作怪物砍杀。而保持精神值的方法就是欣赏一些美好的东西。”
风棘泰然自若地讲解着游戏机制。“演奏音乐和观赏绘画都可以增加精神值。虽然游戏中没有具体数值的体现,但是当出现幻觉的时候,只要听音乐或是看画,幻觉就逐渐消失。
“游戏系统应该也提醒过你要搞点娱乐活动吧?你们搞的是什么?”
柯维斯沉默了一会儿,说:“讲故事。”
“哦,那也算娱乐之一,就是每次都得讲不同的故事。”
“……是鬼故事。”
风棘肃然起敬。“这就是所谓的‘用魔法战胜魔法’吗?”
柯维斯心情复杂地走向第二座树屋。这里是储物室,一个个简易柳条筐里堆满了物资:新鲜的水果、蘑菇、野菜,晒干的果子,能用来编织绳索的藤蔓,有治疗作用的草药……
为了弥补食物不足,风棘他们还在树屋下的土地里栽种了一些野生作物,一棵棵青苗上挂着小小的果实,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成熟。因为游戏中可以关闭味觉,因此果实的味道并不重要,无毒可食用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他们玩的真的是同一个游戏吗?为什么他一直在忍饥挨饿,而风棘他们的食物多得都要吃撑了?这帮家伙真的是来求生的吗?柯维斯怎么觉得他们像是来旅游一样轻松休闲?
第三个树屋是武器库。墙上挂满了弓、石矛、石斧,一个柳条筐里装满了羽毛,大概是用来造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