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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绮自然有时间。
这是萨缪尔难得会主动的去和她说过去的事情,姜绮当然不允许自己错过。
只是在点头的同时,姜绮的心底也在思考一些别的事情。
在此之前,萨缪尔对于她的态度是倾向于“什么也不说”的。就像是对待尚且还未完全褪羽的雏鸟,因为判断对方没有到达能够飞翔的程度,所以会连天空的存在都不予告知。
而现在,可能是因为他发现姜绮在以一种飞快的速度成长,所以也就认为有些事情可以向姜绮告知。
就像是……当你在打游戏的时候,只有到达了一定的等级,才能够触发某些NPC的任务?
“我的确隐约的意识到,阿撒兹勒是一切背后的操手,也能够察觉到那一把匕首上面连接了魔鬼的魔法……”
话说到这里,萨缪尔已经看到了姜绮高高挑起的眉。——显然,少女的情绪大概并不像是她表面上的那样平静和漠然。
他于是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能够就这件事情给出一个解释的话是不行的了。
烈阳之主于是笑着叹息了一声。
“这个世界。”他说,“最早并不是这样的。”
任何一项事物的诞生都需要长久的演化,而世界的诞生则大同小异。它们在最开始的时候都是一片的混沌,然后在混沌当中,最早的生命因为某种机缘巧合出现。
这些生命是最初的起源,是拥有知性和理性的能量体。而从他们的身上,最终将会衍射出构筑世界的“法则”。法则交织,形成了笼子和网,把混沌包裹在其中,从这里所孕育而出的便是【世界】。
而这些身负了法则,作为开启了世界的“钥匙”、并且成功的从混沌时代来到了新生代的存在,即为“神明”。
“阿撒兹勒是战败者,没有能够得到成为神明的资格,但是却也依旧乘坐着时间的洪流,一并进入了新的世界当中。”萨缪尔这样同姜绮解释。
他们是混沌时期的死敌,而这一份仇恨显然也并不会因为新的世代的到来而被一笔勾销。现实并不是电脑上的文字或者程序,只需要敲击几下键盘便能够将一切改写。
尽管在世界出现的最开始,魔鬼就已经被烈阳之主钉死在了地壳之下,等待着无尽的永恒沉渊与地心之火将他的存在一点一点的磨灭。
但是这只是束缚住了魔鬼的身体,却并没有束缚住他的灵魂。
魔鬼阿撒兹勒的魂魄在这一片大陆上游走,即便烈阳的光辉笼罩整片大陆,却也依旧有日光所照射不到的、人心的暗影,能够为阿撒兹勒提供自如行走而不被发现的通道。
他依靠言语蛊惑,用谎言编织能够达成自己的目的的通道。人心是最不可测、同时又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东西,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神明都有可能因此而折戟。
——魔鬼成功的给天上的太阳好好的上了一课。
魔鬼的匕首与烈阳的长枪相互钉死在对方的心口,他们分别在地下与天上看着自己的对手,整个画面的构成就像是一副能够被从中一分为二的、对称的构图。
只是在这当中,有必要着重强调一点:萨缪尔并非没有反制的能力。
这毕竟是从他的身上、以他作为法则的核心而建立和构成起来的世界,虽然会因为一时失察而被得手,但是只需要一段时间的、对于那一把匕首的解构,那么这也并不会成为一个将萨缪尔困住太久的囚笼。
然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萨缪尔发现了另外一件事情。
——原本一直安置在水晶宫当中的“躯体”,终于等到了主人的“回归”。
那是曾经在混沌当中与他一同诞生的互补的半身,是理应在这个世界上同他关系最为亲密的存在。是天空的另外一半的主人,同烈阳遥相辉映的血月。
他们在混沌当中失散,自此再也没有了对方的消息与踪影。直到萨缪尔成为了新世界的神明,他才从深渊当中捧回了少女的身体。
可是那只是一具躯壳,内里空空,不过是一尊精致的容器,一个美丽而又空洞的人偶。
萨缪尔将这具身体小心的安放在水晶宫当中,隐藏在空间与时间的夹缝里。这里是全世界最隐秘的夹层,是连掌管大陆的烈阳都照耀不到的地方,也就更不会被其他人打扰。
他等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人偶无知无觉,像是永远都不会睁开眼睛。萨缪尔没有想过她会在这个时候开始突然产生异动——尽管只是如此微末的、不仔细去辨别和感知几乎要注意不到的波动,但毫无疑问已经是一个好的开始。
魔鬼的封印并不是一件随手就能够做到的小事,即便是太阳的神明也需要竭尽全力。然而烈阳与血月的力量相互对应又相互对立,萨缪尔不敢去赌他全力释放的力量是否会将这一点点新生的、过于稚嫩了的幼芽给折断。
于是在这一刻,萨-->>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