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禄满脸愕然地看着还好好的巫神,以及正在到处飞蹿还在不断攻击龙气的虫子和尸怪,又看向分成数十块,已经飞得都快看不到影的巫神虫体,惊愕地问道:“解决了?”
这怎么看起来都不像是解决了。
连晓星说:“我只负责解决老巫神,至于那些游散在各地的尸怪虫子,不是有莲花观和你们么?”
天禄抬起爪子指向老巫神,问:“这货这样子,解决了?”
货?连狗副都不算了。冥王深深地看了眼天禄,说:“好歹也是一方神祇,专程划了一座炼狱给它,够给牌面了。”他问连晓星,说:“这么多尸怪,叫尸山炼狱吧?那些修炼巫术为祸作乱的都投到这里来,让他们好好跟他们的巫虫主子团聚。”
连晓星说:“好啊。”
她看天禄傻兮兮的还不太懂的样子,看了他一眼后,又扭头看上盯上业火莲桥的巫神,说:“别想着毁封印了,这里的封印是你自己。”
巫神问:“什么意思?”
连晓星指向已经飞得很远的数十块大大小小的虫体,说:“这片鬼域空间因你而生,你的虫体飞得越远,就会把这里的煞气、阴气等引得越远,其覆盖的范围越大,这片鬼域空间的范围就越大。你,以及你养出来的尸怪虫子们,是这片空间的能量源。你越强,这里的尸怪虫子越多,这片鬼域空间就会越稳固。是你,花了数百年时间,给自己建了一座世上最坚固的牢笼。正好,冥府有建十八层地狱,划一层地狱给你,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巫神明白过来,召唤飞远的虫身往飞回。他对连晓星叫道:“来跟本尊正大光明地打一场,拼个高低胜负。”
连晓星懒得动手,说:“你都被关起来了,还想通过激我单挑获胜离开?”
巫神叫道:“怎么?怕了?”
连晓星笑笑,懒得跟一只小虫子计较。她去到天禄身旁,抬手一引,便把躺在天禄肚子里睡觉的身体抱在怀里,用自身的魂光裹住身体,走向桥中间由神莲莲花所化的莲台。
她站在莲台前,回头看向巫神,说:“这是这里唯一通往外界的通道,只有干净的魂魄才能走。如果哪天你的魂魄脱离肉躯的束缚,走上业火莲桥,踏到这朵莲台上,就能以投胎入轮回的方式离开。虽说对于拥有不死之身的你来说有点困难,但也是一条出路是不是?”
巫神则目不转睛地盯着连晓星怀里抱着的身体。
那可是活生生的肉身!她的肉身能离开,他就能。
巫神随即见到,连晓星抱着肉身踏上莲台,莲台释放出来的神莲光华与连晓星的魂光、肉躯合为一体,她遁入莲台中径直消失。
那里,确实有通往外界的通道。
巫神抬手拘来一只尸怪,重重地砸向莲台。那可尸怪还没靠近业火莲桥,便被笼罩在上面的神光弹飞出去。
巫神施展神力,发动更快的尸怪撞过去。他甚至动用自己的虫躯朝着业火莲桥撞去,触及的却是比龙气更为强大的神莲力量结成的防御罩。
他改换思路,操控一具尸怪走向业火莲桥。
桥头处没有光罩,尸怪顺利地走上去,可当它的脚刚踏上桥便被点燃,烧得它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无数的毁光往外冒,体内的尸线虫拼命扭动。那被业火灼烧的痛感,让巫神想到一千多年前叫业火灼烧时的痛苦,面目都跟着扭曲起来,却仍旧操控着尸怪往前走。
尸线虫控制着尸怪,顺着斜坡往桥上狂奔,它的速度极快,一步三四米远,刚落到斜坡上便一脚踏空,身体直接穿过看似结实的桥体漏到了桥下,魂魄却在桥上,且在业火燃烧中迅速烧去身上的煞气,待到莲台前时,已经是一团连人形都没有了的干净魂光。
那团魂光落在莲台上,没进一团通往外界的白光里,消失不见。
桥下的躯体,附生在体内的尸线虫已经被烧烬煞气变成虫干,气息全无,躯体也在迅速腐烂。
巫神不信邪,操控更多的尸怪跳过去,无不是身体直接穿过桥体掉落下去,魂魄要么被业火烧到魂飞魄散,要么被烧去身上的怨煞之气等踏上莲台顺着接引神光离开。
冥王和天禄站在桥上看着巫神折腾了一会儿,也纷纷失去了兴致,踏上莲台离开。
天禄站在莲台上,只觉眼前白光一闪,再出现时,让头顶照下的阳光晃了晃眼。他的脚下是一座白玉似的莲台,旁边站着连晓星。魂体状的连晓星抱着自己的肉躯,从模样到衣着气息一模一样,看起来颇有些怪异。
周围全是坠落的岩石,看起来一片荒芜。
他飞到高空中,俯视脚下,便看到盛京城外是剧烈地震过后的疮痍的景象,而盛京城所在的位置则变成了一座巨大的深坑。
这坑呈不规则的圆形,直径约有十余公里,最深处有一百多米深,底部不仅有地下水,更连接着地下水脉,大量的水流从四面八方涌到坑里,水位正在迅速上升。
他出来的莲台正好处在原本国师府的位置,地势较高,暂时还没被水淹,但看情况,撑不了多久。
天禄当即去到连晓星身边,说:“这里快被淹了,我驮你离开。”
冥王的身影出现在莲台上,对天禄说:“用得着你驮?”
火辣辣的眼光照在他的身上,令他身上火烧火燎般极不舒服,下意识就想赶紧离开,可连晓星在这里。他问道:“回京海吗,我送你。”
连晓星直接以神力卷住他俩,顺着永州细莲藕的气息过去。
魂魄的速度可比飞快多了,几乎转瞬即至。
她裹着他俩,出现在细莲藕旁边,正好跟姥姥连秀秀对上。
连秀秀气喘吁吁,却是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往下淌,一副体力和内力都透支严重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