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清晨的时候,彼得一早结束了晨间巡逻回到房间,假装刚睡醒那样地走下楼时,闻到空气里有浓郁的蛋饼和燕麦牛奶香,立刻就猜到是梅起床了。
这两天她的感冒症状已经好转许多,只是仍然在被咳嗽困扰。
煎蛋是早餐必备的,完全没有焦边,蛋黄也是刚过心的橙黄诱人,彼得最爱吃的那种熟度,再加一点点海苔碎。
看着彼得将本杰明从房间里推出来,梅姨笑着问:“听本说,你还是拒绝了尝试他再一次自我认证的‘史上最成功披萨’?”
彼得心虚地移开目光,而本杰明则坚称他错过了自己目前为止的手艺巅峰。
咳嗽几声后,梅姨又问:“那你这几天的早餐是怎么解决的?”
没等他开口,梅姨又像是意识到什么,自顾自地替他回答:“我猜是贝妮?”
毕竟玛德琳的厨艺同样不敢恭维,当然如果非要比,那还是本杰明做的食物更加触目惊心。
彼得咬着蛋饼眨眨眼,朝梅姨牵开一个乖巧可爱的笑,算是默认,消灭食物的速度快如风卷残云。
“也是。除了梅,她是唯一能忍受你所有挑剔习惯的人。”本杰明边喝牛奶边叹息,还半开玩笑地继续说,“真担心等你将来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需要独自一个人生活的时候该怎么办,或者说,到时候你的邻居们该怎么办。”
这句话让彼得有些愣住,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莫名的怅然若失感,沉甸厚重地压在他心头。
他慢慢喝完杯子里剩下的牛奶,用衣袖虚擦一下嘴角,拎起椅背后的书包单肩背着,起身走向大门:“总会有办法的,本叔,别太担心我和我未来的邻居们。我去上学了。”
“记得晚上带个滚筒刷回来。这两天都是晴天,外墙之前被雨水淋坏的地方需要重新粉刷一遍。”本杰明提醒,然后又问,“你有带钱的,是吗?”
“放心吧。”
彼得几步跑下楼梯,朝对面的瑞恩家走去,很快在大门外等到了同样刚出门的贝尔纳黛特。
她撑开伞走进遍地阳光里,递给彼得一个还带着明显温热的火腿奶酪可丽饼:“梅好些了吗?”
“好多了。”他回答,“就是还有点咳嗽。她还打算今天去上班。”
“那你吃过早餐了?”
“吃过了。”虽然嘴上这么回答着,手却已经开始去剥那层裹在可丽饼外面的锡纸。
“看起来今天的晨间巡逻很累。”
“可能今天是什么街头帮派斗争的决战日吧。”彼得咬着可丽饼含糊不清地回答,将自己日出时分解决的那起大型街头暴力交火事件轻描淡写地概括过去。
“可惜最终赢家是我。而他们看起来又是那么排外,很不喜欢我这个插队进来的新朋友,更不打算承认从输赢结果来看,我才应该是他们新老大的事实。”
贝尔纳黛特被他的话弄得微微笑起来,目光落在他侧脸上时,却敏锐察觉到他此时的情绪其实并不算多轻快。最明显的证据就是他的眼神,是一种过于随意地看向周围事物的略微朦胧,典型的帕克式心事重重的样子。
“还是因为那串字母吗?”她问,“你看起来有点心情不好。”
这几天,彼得想尽办法试图摸索出那串密文的加密类型,却仍然无法成功,更别提破译密文藏匿的真实内容,这让他感觉格外挫败。
但贝尔纳黛特很了解他。
从小到大,彼得对于自己认准的事物都有种超乎寻常的惊人执着与耐心,而且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半途而废。所以,不破译这串密文他是不会罢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