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蜘蛛侠?!”康纳斯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僵硬在沙发上动弹不得,但又本能感觉不太对劲。
他的目光从对方身上带有银灰色蛛网纹饰的黑色战衣,来到对方胸口标志性的蜘蛛标志上,和印象中一模一样的修长凌厉,色彩冷银如凝固的月光,手里的丝线和眼罩一样,都是血色般的诡异鲜红。
更多的黑雾懒洋洋地蔓延在公寓里,好像很好奇这里的一切,时而摸摸这个,又去看看那个。
当雾气穿过客厅里的大型鱼缸后,里面的鱼全都在一瞬间便抽搐着死去,翻着肚皮朝上浮。紧接着,那些金鱼尸体纷纷爆裂成一团团深红色的,令人作呕的肉酱缓缓沉没在底部,将原本清澈的水缸染上一层不祥的猩红。
雾气扭曲着停滞一下,好像才注意到仅仅只是因为自己路过的缘故,就杀死了一整个鱼缸的金鱼。然后它继续漂浮着,乖顺无比地回到面前的蜘蛛侠身上,像是融进了那身黑色的战衣,或者说他的身体里。
康纳斯顿时被一阵巨大的恐惧压制住,全身都是冰冷麻木的。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完全猜错了,面前的人绝不可能是蜘蛛侠……不对,这个东西看上去根本不像人。
他和魔犬还有狄摩高根一样,都是从墙背后钻出来的,一个逆世界生物!
“蜘蛛侠。”他跟着重复一遍,像是笑了一下,仿佛听到了什么很有趣的话,“我不讨厌这个称呼,但很可惜,我并不是你想的那个人。”
还是有些耳熟……他的声音,到底在哪里听过……
康纳斯接近哆嗦地思考着,听到他继续说:“好了,博士,对我的好奇到此为止,我们该做正事了。”
“什……等一下!”
没有理会对方的畏惧与惨叫,血红色的蛛丝瞬间缠绕上他的脖颈,黑雾悄无声息地蔓延开,将康纳斯团团包围住,限制住他的行动。那些蛛丝仿佛像是一群有自我意识的毒蛇一样从他的五官里钻进去,迅速侵占他的意识与思维。
他感到浑身冰凉,无法动弹,所有的记忆都被一股看不见的外力轻易翻开,毫无尊严与秘密可言。
最后,一个熟悉的画面定格在康纳斯面前:
那是一个闪动着绿光的保险柜,就在奥斯本大厦里,白色的金属外壳上印有黄底黑色的特殊警告标,严禁一切无关人员靠近触碰。
与此同时,那个少年音再度在他的脑海里响起,空灵悦耳到没有半点人类该有的鲜活气:“你的才华可不能就此被雪藏在这里,博士,是时候用你自己的方式找回你想要的东西了。”
说完,黑雾瞬间散去,连同那些个穿着黑色战衣的少年全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世界的色彩与光明也重新回来,只留下康纳斯独自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一个被抽去灵魂的木偶,眼神空洞漆黑,脖颈上缠绕着一缕纤细的血红蛛丝。
紧接着,他很快又恢复了往日里那副沉稳冷静的模样,拿上公文包,用围巾将颈部的蛛丝遮挡住,转身离开了公寓。
坐上车,一路开到奥斯本大厦,康纳斯来到他曾经的实验室里,来到那个记忆里的金属保险箱前,用磁卡刷来了保护锁,取出了里面的试剂。
透明的玻璃管上没有张贴代表实验通过的绿标,这是一支尚在试验中,没有通过任何安全测试的危险试剂,也是康纳斯半生心血的凝结成果。
“用它吧,博士。”那个声音在脑海里充满诱惑地催促着他,“这是你最得意的作品不是吗?用它去把你的妻子和孩子都找回你身边。”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你知道该去找谁。”
康纳斯目光模糊地看着玻璃门上自己的模样,面色蜡黄,神情冷漠。
他的家人……他的爱人和孩子。
康纳斯颤抖着深吸一口气,眼瞳中的黑色扩散得更加明显。
他将试剂装进针管里,注射进自己的手臂。
……
从一堆凌乱堆砌,各种各样的东西里找到那枚戒指花了泰德不少时间。
他打开盒盖,里面躺着一枚带有花朵型蓝色帕托石的铂金戒指。瑰丽的色彩让他很容易想到阿尔玛的眼睛,在灯光下清澈发亮的美丽。
回想起几天前那场露天舞会,他和阿尔玛一起跳了许多支舞,后来又一起喝了不少酒。
微醺的少女困意朦胧地搂住他的手臂,将头枕在他肩膀上,白净脸孔上映跃着面前篝火投落下的橘色火光,看上去温柔又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