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长公主今生今世唯一的驸马,宁扶疏只能属于他一个人。谁也抢不走,谁也不能抢……
沉沉夜色给顾钦辞的眉目蒙上一层阴翳,深不见底。他薄唇翕动着,反复咀嚼过同一个词:唯一……唯一……
他们必须是彼此的唯一。
绝不容许第二个人觊觎。
这个认知让他从错愕中走出来,浑身细胞叫嚣出无与伦比的兴奋,神经因感到愉悦而跳跃。
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顾钦辞将宁扶疏亲自放进他掌心的那枚玉佩紧紧攥在怀里,相拥入睡。
次日清晨,他掐算着宁扶疏起身用膳的时辰,依照昨晚的法子煎出入口回甘的药汁。却并没有像昨日那样亲自送去寝殿,而是交到药房婢女手里,自己则换了身近乎普通百姓的衣裳出门。
顾钦辞走进一家书肆。
掌柜立马殷勤迎客:“哟,这不是驸马爷吗?您今日怎么有空亲自来店里了?”说着,屁颠颠地搬了张椅子出来,用袖子来回擦并不存在的灰尘:“您请坐,想看什么书,您说一声。小人保准找出来,给您送到府上去!”
顾钦辞:“……”
这般热情,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顾钦辞绕开那张椅子没坐:“本侯只是随便看看。”
“您看,您随便看。”掌柜哈腰跟在他身后,“看中哪本,直接拿走就是,算小人送给爷的,不收您银子!”
顾钦辞属实招架不住这阵仗,更何况,他要买的东西岂是能够宣之于口,叫外人知道的。
对上掌柜那张遍布褶皱的笑脸,顾钦辞信手从架子上抽出两本不知是什么的书,甩手丢了两块碎银子在柜台,头也不回地走了。
掌柜捧着碎银笑得越发酣畅,踮起脚尖冲他的背影高喊:“小店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呐!”
顾钦辞听得头疼,脚下步子越发急促。
一连拐过三个路口,两条巷子。他找到另一家书肆,站在柜台后看店的是位少年,正专心致志拨着算盘对账。
顾钦辞沿着放满书籍的木架子往里走,一排排找过去,不落下任何一本,但始终没看到自己想要的那类。遂不得不屈指轻敲柜台,问那位少年:“你们店里,有没有……”
“店里的书我还不太熟。”少年不等他说完,挠挠头打断,“您稍等,我去叫阿姐出来。”
少年踩着哒哒脚步声爬上阁楼,没一会儿,便走下来一位瞧似未曾出嫁的姑娘,乌黑墨发别致编成几绺,搭在左侧肩头,应就是少年口中的阿姐了。
“请问姑娘,你们店里有没有……”顾钦辞再次询问,却再度被打断。
“你,你,你……”姑娘诧异盯着他,灵动眼珠子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连续“你”了三声后,突然双手一拍,“你是熙平侯本人?”
“……”顾钦辞嘴角微微抽搐,“你们为何会认识本侯?”
“不认识您才叫奇怪。”姑娘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就再也没挪开过,侃侃而谈。
“先前在云华轩门前,您纵身一跃上了长公主殿下的马车,那场景被人画下来后,印刷成册,现在一本能卖好几两银子呢!”她一通说完才想起来,“对了,驸马爷刚刚要问什么?”
“没什么。”顾钦辞默默把话咽下,改口问道,“你刚才说的那本画册,有吗?”
姑娘连连点头:“有!驸马爷要几本?”
“全部。”顾钦辞道,“如果后续再出本侯和殿下的画册,直接送去长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