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跟他有点什么了,光是想一想容灼都觉得要诛九族。
“还有那日在花楼里,你中了如燕姑娘下在蜡烛里的药,你猜我为什么会帮你?”于景渡又道:“还是你觉得,我这人大公无私,碰上什么人都不介意行个举手之劳?”
容灼听他提起花楼的事情,不由又想起了那日的细节,羞得一张脸通红,连眼睛里都泛出了点水雾来,看着像是要哭似的。
于景渡抬手虚抚过他的眉眼,手指明明没有触到少年皮肤,但对方却闭上了眼睛,长睫紧张地微微发着颤,一下一下像是挠在了于景渡心尖上似的。
明明置身于冰天雪地中,但于景渡却觉得心口腾着一团火。
他忍不住暗忖,真想就在这里将人好好欺负一通,将这个屡次折腾得他彻夜难眠的小纨绔,欺负得哭着求饶。
可他又舍不得。
不是舍不得欺负,是舍不得在这种地方。
少年可不是他这种粗人,牢房里住一日身上就能起疹子,骑一天的马,腿就能磨得几乎破皮,他还真怕自己没轻没重把人给伤着了。
而且,看容灼如今这样子,根本就还没弄清楚状况。
他得给对方一点时间,等人想明白了再说……
“少东家。”于景渡放低了声音,凑在他耳边像是在说情话一般,“你总是在该糊涂的时候聪明,又在该聪明的时候犯糊涂。我要是不提点你,你会糊涂到什么时候?”
容灼稍稍缩了缩脖子,根本不敢看他。
便闻于景渡又道:“还是说,你一直都是在装糊涂?”
“我不是。”容灼小声道。
“我觉得你也不是。”于景渡道,“但你如今既然知道了,是不是该想想……”
他话音未落,便闻背后传来了脚步声。
于景渡眉头掠过一抹不快,转头看向了身后。
“公子。”刘副将立在几步之外的地方道:“都办好了,运粮的人大部分都是百姓,只有负责押运的人带了十来个亲随,很容易就控制住了。”
“咱们的人有伤着的吗?”于景渡问。
刘副将听到他那句“咱们”,面上闪过一丝受宠若惊的神情。
“咱们的人四个轻伤,一个伤得略重,但性命无碍。运粮的百姓没有人受伤,押运的人伤了七个。”刘副将道。
于景渡略一思忖,“着人就地将粮草找个地方先藏起来,把他们负责押运的人带来见我。”
“是。”刘副将闻言忙应声而去。
待刘副将走后,此处又只剩下了容灼和于景渡二人。
容灼听了于景渡这吩咐,开口想要问他什么,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于景渡瞥见他这副神色,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容灼茫然地看向他,没明白有什么好笑的。
“少东家,你说怎么办吧?”于景渡走到一块石头边坐下,抬眼看着容灼,那架势似乎是真的在等容灼拿主意似的。
容灼被他问蒙了,心道什么怎么办啊?
他在问自己什么啊?
于景渡一见少年这副无辜的样子,心里喜欢得不得了。
但他好不容易拿到了小纨绔的把柄,可不打算就这么轻易罢休。
于是,于景渡略一思忖,摆出一副略有些严肃的架势,“还说不是装糊涂?”
“我没有。”容灼有些委屈地道,“你说的是……哪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