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过最后一个减速的人行道后,车辆拐弯驶入了路旁的停车场。
二人穿上雨衣,又翻出把雨伞来,借着夜色朝着那幢公寓楼跑去,安保人员一看见他两还以为是鬼鬼祟祟要行不法之事的恶徒,一把拉开保安亭的窗子就嚷嚷起来——
“那边干什么的!过来登记,不然我就报警了!”
年纪大点的那个使了个颜色,旁边的小警察上来掏出证件,“警察。”
“啊?”保安睡意都被打散了,“出什么事了?”
“有个案子和你们这里的住户有关,我们来了解下情况,麻烦配合调查。”
“啊?好、好,我这就跟你们一起……”
保安慌慌张张地伸手去摸背后的雨衣,无意中碰到了一旁的保温杯,失衡的杯子哐当一声撞在板凳上,铮铮铮的脆响和碰撞声响起。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就在这一霎那,惊雷炸响,保安一个趔趄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雨夜里,那幢大楼潜伏在氤氲不清的迷雾之中,高楼的灯光犹如一团团散开的火光,视线只能看到中部往上,就像是被拦腰截断似得,让黑色的高楼显出几分摇摇欲坠的错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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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明亮,舆水怜撑着伞站在等下,直到远处的黑色轿车驶来停在他面前,他利索地收了伞上了车。
寒夜里,车内外简直是两个温度,他一进去就下意识吸了吸鼻子,温热的空气进入鼻腔让他感觉酸酸的。
诸伏景光将车内的抽纸递给他几张,目光落在他肩头,“头发擦擦。”
舆水怜先前走出楼梯口时没能第一时间把伞撑开,那短短几秒的空隙让他肩头湿了一小片。
“……谢谢,没想到还是麻烦你了。”舆水怜无声地叹了口气。
“没关系,本来就是正好要经过你家。”诸伏景光说,“这里过去很快,大概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我已经向异能特务科那边申请了。”舆水怜将下楼撑伞时弄到水的头顶擦了擦,“已经在走临时程序了,权限很快就会批下来,放心,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诸伏景光哭笑不得,“我倒是不怎么介意,你也知道公安有请你做线人的打算吧?”
舆水怜含糊地应了一声,没展开这个话题。
他刚才和津田真人通电话时得知他正在痛苦的加班中,舆水怜对异能特务科的传统艺能已经见怪不怪了,先是安抚了他两句,还说自己下次见他时就不送别的了,多送点能量饮料和防脱发的洗发水。在津田真人痛苦的哀嚎中,他将自己要参与到这场调查中的意愿提了提,津田真人就十分积极的去帮他打报告了。
也得亏异能特务科零零七都不稀奇的加班,导致审批下来得异常之快,就在诸伏景光的车到来前一分钟,他就得到了ok的答复。
除了这个答复是和他最不对付的天野主任批准的之外,他没有什么其他的不满了。
舆水怜看着一板一眼工作着的雨刮器,问道:“千惠美还没有消息吗?”
诸伏景光:“没有。”
“对了,那些尸体上……有找到线索吗?”
诸伏景光:“目前还没有,时间太短了。”
“现在唯一的切入点还是酒吧老板,但他什么都不肯说,一直坚持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虽然经营酒吧,但社会关系并不复杂。”说到这里,他明显顿了顿。
舆水怜凝视着他的侧脸,“怎么了?”
“……我觉得很奇怪。”他目不斜视地看向前路,手指轻点方向盘,仿佛在思索什么,“那个酒吧老板的人际来往很单纯,几乎是除了工作上的伙伴外,他不关注一切事,将所有的心思都扑在了妻女上——准确的说,是扑在了女儿身上,每天都在想办法赚更多的钱,给她治病,然后给她留下足够她生活的钱。”
诸伏景光:“他女儿今年十二岁,自小就体弱多病,四年前又因为车祸失去了一条腿,现在几乎是完全在轮椅上生活,前年还得了抑郁症。他妻子辞了工作,全力在家照顾女儿。周围的人对他的评价无一不是‘老实的好人’、‘脾气很好’、‘好父亲和好丈夫’……”
舆水怜靠在略硬的沙发上,“你是说这和他在审讯时表现出的态度不同?”
很多犯下重案的人,平日里也有极好的风评,比如老实、不起眼、有求必应,甚至有相当高的社会地位,但这和他们作案并不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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