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里的床上,光线更加幽暗,躺着两个人,轮廓模糊看不真切。
因为床的空间有限,太挤躺不下,宋郁压在男人身上,侧脸贴着他的胸膛,整个人显得格外娇小玲珑。
她的眼眸紧闭着,长长密密的眼睫上还沾着湿润的水珠。
单人床左边是一张简易的书桌用于办公,此时摆放了两块手表,一款男士,一款女士。
两块表走针的声音很轻,重叠在了一起。
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
窗户外的天色依然是漆黑一片,让人不知昼夜。
突然,一道敲门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安静。
“咚咚咚——”
“裴队,你醒了吗?船长喊你去驾驶室。”
宋郁听见声音,眉心微微皱起,脸颊在男人胸口上蹭了蹭。
裴祉也处于混沌迷茫的状态,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下意识地动作,抬起双臂,将在他身上不怎么安分的人禁锢在怀里。
他的腰部发力,带着怀里的人,从平躺改为侧躺下来,在将将半米宽的床上,两个人紧紧贴着,才能不至于掉下去。
就算如此,裴祉整个背部还是悬空在外,皮肤冷白,脊骨一节一节笔直凸出,上面遍布长长短短的新鲜抓痕。
早上的时候,暖气供应重新恢复,房间里的温度变得很高。
宋郁被他禁锢得紧紧,相互依偎,显得更热了,她盖不住被子,迷迷糊糊里,挣脱出束缚,把脚伸了出去,露出半截藕一样白皙的小腿。
裴祉的眉心不自觉地皱起,抬腿又压在了宋郁刚刚伸出去的小腿上,把人扒拉了回来。
“咚咚咚——”敲门的人契而不舍,搅人清梦。
宋郁被吵得不耐烦了,手臂推了推男人的胸口。
裴祉大掌捂住她的耳朵,把人往胸口压得更深,喃喃道:“不用管。”他的声音嘶哑粘稠,仿佛嗓子眼里含着细碎的颗粒。
门外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别敲了。”小池低声提醒,“昨天裴队作业到很晚才休息,你让他多睡会儿吧。”
他的房间在裴祉的隔壁,昨天半夜从酒吧回来,睡得正沉,迷迷瞪瞪听见隔壁哐当一下压床板的响动,声音大得他一激灵,不过因为太困,他很快又睡过去了。
想来裴队一定是累坏了,才会那么大劲儿的倒在床上吧,小池心想。
敲门的队员也跟着降低了音调,“昨天一晚上,是够辛苦的。”
“气象台倒下来的时候,真把我吓够呛,幸好裴队叫大家撤离得及时。”
“那我回去跟船长说一声,你要是碰上裴队出门,帮忙喊他去趟驾驶室。”
小池摆摆手,“没问题。”
来回几句对话结束后,走廊里很快没有了声音。
宋郁的睡眠一向很浅,被这么一吵,脑子逐渐清醒,额角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