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看了眼她冒着冷汗的额头,唇瓣抹了嫣红的口脂,越发衬的小脸苍白,命令凌风,“去医馆。”
凌风只得应下,主子的脾气比谁都倔,决定的事没人能更改,即便是陛下也不能。
萧容还想再劝,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公主。”
绿枝从暗处走了出来,看着楚淮犹如见了鬼,“九皇子?”
“绿枝?你与孔嬷嬷不是出城了吗?”萧容抬头看过去。
绿枝小跑几步上前,“奴婢担心公主,没告诉孔嬷嬷,偷偷地回来了。”
楚淮皱了皱眉,“此地不宜久留,先上马车。”
他抱着萧容上了马车,绿枝跟上去,凌风驾车离开章府。
绿枝一眼就看出了萧容的不对劲,“公主,可是心口又疼了?”
“你怎么知道?”楚淮厉眸扫向绿枝。
绿枝一怵,吓得不敢与楚淮对视,原先就觉得九皇子不好相处,两年不见,越发让绿枝害怕,一眼扫过来,绿枝感觉腿都是软的。
“公主这是老毛病了,”绿枝连忙从随身香囊里取出一枚香包,递到萧容鼻端,“幸好奴婢随身带着,公主闻一闻就会好受许多。”
萧容深吸几口气,缓了一会好了许多,忙道:“我好多了,出城吧,别去医馆了。”
当务之急,是要保住命,以此时梁楚的关系,阿淮再落到武德帝手中,就不是质子那般简单了。
楚淮见她真有好转,便吩咐凌风出城,凌风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快马加鞭往城门驶去,这要是耽误了出城,若只有他与主子还好,如今带着两个小娘子,怕是很难不暴露行踪。
萧容回过神来,发觉自个还坐在楚淮的腿上,她有些难为情,推了推楚淮,示意他放她下来,绿枝在马车内,她都不敢往绿枝那边看。
谁知楚淮却将她搂的更紧些,没搭理她,看向绿枝,“为何从前我不晓得她有这个老毛病?”
从前人虽纤瘦,却没什么大毛病,难不成是被梁宫人欺负了?
绿枝垂眸,不敢直视楚淮,诺诺道:“您去……您走后,公主气急攻心,吐了血,之后又伤心过度,哭了太久,落下病根,只要情绪起伏太大,便会心口疼,太医说只能好生将养,无法根治。”
楚淮“离去”后的一个月里,萧容哭过太多回,尤其是夜里无人时,偷偷地哭,绿枝次日收拾床榻时,枕巾总是湿的。
楚淮“七七”那日,萧容哭的又险些昏厥过去,心口疼的喘不过气来,请了太医来,下了这样的定论,之后萧容克制着不再哭了,倒也许久没有复发。
直至楚淮“忌日”,又难受的心口疼了,太医便开了个药方,将药材缝入香包,嗅一会可以缓解,萧容的香囊中本也是放了香包的,只是今日成婚,着喜服时没系香囊,幸好绿枝习惯随身带着。
绿枝一想也晓得,公主一直以为九皇子去世了,九皇子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公主哪能不激动啊,心口疼实属正常。
绿枝语气平常,可楚淮却听的眸中难掩愧色,紧了紧牙根,低头看着萧容,不知该如何张口,是他害容儿落下了病根。
萧容看了他一眼,哪里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抢先道:“没有绿枝说的这般严重,已经许久没有疼过了,只要你还活着,往后我便不会疼了。”
那日她本就许下了只要楚淮无恙,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现如今他当真活着,虽不晓得其中发生了什么,可萧容心里只剩下庆幸,她没有害死阿淮,阿淮还活着,这就足够了。
楚淮的下颌绷紧,将萧容抱的更紧些,在她的眉心蹭了蹭,“放心,等回了大楚,我为你找最好的大夫,一定治好你。”
即便倾其所有,也要还容儿安然无恙。
“好。”萧容弯了弯唇,嗅着楚淮身上的气息,她从未这般满足过,连楚淮身上的血腥气都觉得好闻。
绿枝咬了咬唇,明知这个时候她不该开口破坏气氛,却又不得不道:“公主,咱们要去大楚吗?孔嬷嬷怎么办?”
楚淮问:“她在城外吗?”
绿枝点头,“在,原本我们跟着往北的商队一起去朗州,可奴婢放心不下公主,便偷偷往回走,孔嬷嬷兴许还在商队里。”
不是绿枝不带孔嬷嬷,而是孔嬷嬷年纪大了,腿脚不如她快,且她知道这一去凶险万分,不想拖累孔嬷嬷,便独自回京了。
萧容看向楚淮,眼中满是忧色,她放心不下孔嬷嬷,但她还没开口,楚淮便道:“出了城我便让人去找,会找到她。”
“谢谢。”
“我不想听你说谢谢,下次别说了。”楚淮睇了她一眼。
萧容鼓了鼓雪腮,“我这是规矩好,不该被夸奖嘛。”
楚淮抬手捋了下她鬓边的碎发,“在我面前,不必讲规矩。”
萧容的脸颊触碰到他温热的指尖,心口漏了一拍,耳朵悄悄地红了,她从未想过还有今日,想想便鼻尖发酸,老天待她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