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休夜篡位成为龟兹新王时的事情,教主回去后并没有向阿文转告些什么,也许少主确实向教主扮成的他说过类似的话。
少主一向尊敬仰慕教主,阿文笑了一下,道:“当然记得。既然如此,似乎更没必要再见他,一切应该以教主的吩咐为上。”
“……”玉天宝咧嘴笑了起来,“之前就匆匆见了一面,但这两年我爹的威望都被他压下去啦!我想近距离看他值不值得这个称呼,反正蔺大夫不会跑,先去见他!”
阿文叹了口气,无奈映下。
玉天宝兴致勃勃地转身走在前面,才转过头,脸上的表情便垮了。
……阿文不知道他那时后面还有半句话。
他不止说过“我爹是罗刹”,还说过“休夜是仙人”,但阿文没有补充后半句。
要么是他忘记了,要么是他不知道。
阿文从玉天宝十岁时便当他的护卫仆从,玉天宝知道不可能是前者。
但他所知道的阿文真的是阿文吗?
玉天宝有点茫然。
晏游看到了玉天宝忽然长脑子的瞬间,看来之前他所经历的种种事情确实在玉天宝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
如今种子已经破土而出,生根发芽,郁郁葱葱指日可待。
晏游拍掌,本体高兴地在安嘉侯府拉起二胡。
二胡声悠扬,传向远方,邻居追命在神侯府啃包子,心想晏游大清早的怪精神的。
这人是一点心理阴影都没有哇。
松江府。休夜走出客栈,前往薛家庄。
为了让休夜出现在薛家庄更合理一些,此刻的休夜眼下青黑,神情倦怠,看起来很需要一位姓蔺的大夫为他开药。
这也是为何休夜大半夜杀人的原因之一。
薛家庄内,玉罗刹坐在药炉前看蔺尘星熬药。
今天蔺大夫不用给薛笑人熬药,炉具器罐被人从之前的院子中搬来此处,关于这一点,玉罗刹对薛衣人致以些许的谢意。
橘色的火苗不断跃动,药罐内咕噜咕噜,一股熟悉而不可能习惯的味道在院中蔓延。
玉罗刹心想,今天是倒数第二天。
明晚就跑路,不管薛家庄的破事,也不管休夜和蛊师,抓紧时间离开。
蔺大夫揭开盖子,用布套端起药罐,将药倒进药碗。
——尽管蔺大夫的嘴说不出好听的话,但他对待病人确实用心。
玉罗刹不得不承认这点。
他凝视着黑褐色的药液,心想,没薛笑人在一旁龇牙咧嘴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