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一号上午,国家队练舞室,集训营花滑男单的运动员们正在其中进行陆地训练。
偌大的练舞室里,有些鲜明地分成了三拨人,左边是从各个省队加入集训营,经过上一轮淘汰之后剩下来的运动员,中间是柯苑泽以及他的几个队友,而右边主要是剩下的国家队运动员抱团。
而按年龄看,则是两边低,中间的柯苑泽那一批人最高。
井然有序,互不打扰,只是这样的平静就像是无风时的湖面,只要有一阵微风,便会吹起一池波澜。
而风呢?
风来了。
刚刚上完一节形体姿态课,舞蹈老师离开了,此刻算是课间休息,池惊澜在瑜伽垫上劈着个一字马,脚尖绷得笔直,上半身服服帖帖地贴在大腿上,指尖够着脚尖,没有留出一丝缝隙,独自加练着柔韧度的训练。
窗户开着一条缝隙,已经进入盛夏的灼热的风透过那条缝俏皮地钻了进来,在室内呼呼运转的空调吹出的冷风中格外的具有存在感。
它在室内兜了一圈,把他人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的讨论顺着风吹到了池惊澜的耳中。
“听说了吗,今年的大奖赛名额,不是非国家队不可了,我们也可以参与进选拔!”
“真的假的?!玩这么大吗,那原来在国家队的那些人……”
“你没有发现这一次从省队进入到集训营的一些人水平反而比国家队平均水平还要高吗,估计教练们也心底有数。”
“……”
池惊澜表情淡淡地听着,眼底却泛起了细微的波澜。
进入国家队集训营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不知不觉间新的一年赛季已经逐渐逼近,最早开始的便是如今别的队员们在讨论的花样滑冰大奖赛系列赛事。
花样滑冰大奖赛是由国际滑联每年举办的国际滑联系列赛事,由六站大奖赛分站赛和一站总决赛组成,在赛季初就开始比,也算是对一个赛季的预热。
而这个比赛是1995年举办的第一届,池惊澜以前也从未参加过,所以他去了解过很多资料。
大奖赛分为青年组和成年组,成年组规格高且除了华国站这一站华国作为东道主有东道主名额,其他报名参赛都需要有过往国际比赛上的优秀成绩,这是池惊澜欠缺的,也是集训营大部分省队运动员们都欠缺的,所以他们没有办法一开始就报名成年组的大奖赛。
而最先开始比的也正是青年组的比赛,如果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想必名额的选拔选的也是青年组的名额。
池惊澜垂了垂眸,在心底冷静地分析。
虽然想参加成年组的比赛,但是青年组的也没什么问题,自己差的就是在国际赛场上的成绩,只要在青年组的大奖赛上拿出足够好看的成绩,今年这个赛季之后的几个大赛也同样能参加。
“阿澜,又自己在角落里加练啊。”
“哇阿澜,给我们一条活路!”
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池惊澜收起思绪朝声音的来源处望去,看到了穆子宁和朱承业他们几个。
池惊澜直起上半身,收起一字马在瑜伽垫上盘腿坐下,温和地朝他们点了点头。
而几个月来几人也熟了很多,他们拿着自己的瑜伽垫在池惊澜旁边的空地铺开,也一个个盘腿坐了下来。
休息时间练舞室里到处都闹哄哄的,饭卡资金上千的朱少爷自恋地撸了一把头发,也眉飞色舞地开了口。
而说的话题,正是在队里传的风生水起的那个传言。
“大奖赛那个事你们听说了吗?”
“会在集训营里选拔名额那个,到处都在说呢。”穆子宁接道。
“嘿嘿。”朱承业得瑟地笑了一声,朝着几人招了招手,等他们围成一个小圈之后,他才压低着声音开口:“保真,我之前又偷偷跑去主教练的办公室门外偷听了,听到他们讨论这件事了。”
好家伙,敢去陈志国主教练的办公室门外偷听,勇士。
众人默默地给朱承业投去了一个敬佩的目光,毕竟要是被发现,训练至少得多掉层皮。
不过……又?
“之前那些传言不会也是你传出来的吧?”穆子宁想到前两天突然开始疯传的讨论,幽幽地问。
“那次我拉着我舍友一块去的。”朱少爷心虚地别开了目光,对上众人了然又带着调侃的目光,又恼羞成怒起来。
“这次可是我的独家消息,你们听不听,不听我走!”
“听,请讲。”池惊澜开口,顺便拿起一瓶没开封过的矿泉水塞到了朱承业手中。
朱少爷炸了的毛瞬间被抚平,接过水喝了一口,故意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