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潇鸣想过,断角之痛顶多也只会像断根骨头那样吧!
可当他真的感受到这痛楚之后才发现,这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疼上百倍千倍。
扒皮抽筋,也不过如此吧?
当着傅九幽的面,他痛,又不能叫,只能靠咬着自己的手臂来生生将呼痛声止于喉间,挣扎着为自己上药,再将鹿角用灵力研磨成粉,喂入傅九幽口中。
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他幻化成了陆离,撤去结界,昏死在傅九幽床前。
再次醒来时,凤潇鸣是被一股窒息感憋醒的,睁眼后才发现长安正紧抓着他的衣襟,满目通红的看着他。
他感觉不适,反手扣住了长安的手,猛地将他推开,怒道:“你干嘛?”
长安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却也顾不上,指着床上的傅九幽就道:“让你看着尊主,你就是这样看的?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来得及时,尊主就命丧刺客之手了?”
凤潇鸣闻言一惊,忙朝傅九幽看去,还真从他手上看到了一道新的剑伤,不由得一怔。
他真的……一点都没感觉到有人来。
“陆离,我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但你若是想借此时机卖主求荣。”长安眼中杀意一闪而过:“我长安即便是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这要是平时,凤潇鸣早就杠上去了,奈何昨夜消损太重,他头还有点昏沉,实在没什么精力和他吵,便没答话,半晌才道:“我知道了,我会尽我所能在这段时间内护尊主安危的。”
长安依旧冷着眼,但却没再说别的,呆了一会儿后便离去了。
天刚亮的时候,魔医又来看诊了,紧随其后的,是洛笙。
凤潇鸣想到自己的灵丹还在他手上,便趁着魔医看诊的功夫,把洛笙叫到了门外,犹豫着开口:“那个……”
洛笙静看着他:“陆护法找我有事?”
凤潇鸣咬咬牙,豁出去了:“洛公子,不知你可曾记得,前段时间我有送过一颗灵丹给你?”
洛笙想了想,点点头。
凤潇鸣心中一喜,立马道:“是这样的,那颗灵丹本是我那匹坐骑的,就是你见过的那头狼,你还记得吗?”
洛笙再次点头。
“洛公子是知道的,灵丹是妖兽的命门,我那天拿错了,错把坐骑的灵丹当灵药给了你。洛公子你看,能不能把我坐骑的灵丹还给我?”一时想不到其他的借口,他只能随意扯了个慌。
可洛笙是何等聪明之人?他向来识货,只需一眼就能看出灵物的价值修为。那条蠢狗看修为顶多不够百年,怎可能会有千年灵丹?
他想也未想便拒绝道:“抱歉陆护法,这东西你送我的时候我便吞了,恕我无力奉还。”
“操,你怎么可以把它吃了!”凤潇鸣一听急眼了,就差上去掐他的脖子让他吐出来。
但,他现在是陆离,他不能这么做。
稍微激动后凤潇鸣缓了缓,调整语气好说歹说:“洛公子你知道的,灵丹是妖兽的命根子,妖兽不能失去命根子,你能不能……能不能行行好?把它吐出来?”他说得小心翼翼,就怕洛笙一个不高兴不愿意还。
为了表示诚心,他还特意将白狼放了出来,希望它能配合一点朝洛笙撒撒娇,把灵丹要回来。
奈何,白狼有自己的想法,出来就把洛笙扑倒了,咆哮着像是要吃了他一般凶悍。
洛笙被它吓了一跳,但还是强行镇定了下来,待凤潇鸣把白狼从他身上拉开后,冷道:“陆护法说笑了,东西吞了几天了,现在又怎的吐得出来?”他看着白狼,又沉了眼眸,继续道:“陆护法若是担心这狼的死活,那大可不必,灵丹不似他物,即便入了人体也不会化作碎末消散,它只会如灵核一般融入人体心头,与人融为一体。”他顿了顿,又道:“再说了,这傻狗的命根子不是还在么?”
他意有所指的一指。
凤潇鸣觉得他在嘲讽自己,奈何自己把柄在他手上,他不能轻举妄动,便咬牙看着洛笙,见他实在没有松口的意思,而刚好魔医又从屋里走了出来,只好暂时将灵丹之事搁下,去问傅九幽的状况。
魔医:“尊主已然好多了,现在只需静养一段时日便可。他现在还很虚弱,一时半会醒不来,这段时日,陆护法,你可以尝试着与他多交流,他若是听到了挂念之事说不定就能早些醒来了。”
“好的,谢谢魔医,您慢走。”凤潇鸣礼貌的送走魔医,本来还想和洛笙再磨蹭几句的,奈何,洛笙压根不想和他多言,直接进了屋。
操,这不无赖嘛!霸占着他的灵丹不放!
凤潇鸣没好气,也顾不上人设了,进去冷着眼道:“魔医说要多和尊主说说话,他就能早点醒来了。”
洛笙竟是一点没生气,还很客气的嗯了一声。
凤潇鸣那个气啊!可是又拿他没办法,只能自己隐去暗处,默默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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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时间里,凤潇鸣都在想如何让洛笙把自己的灵丹吐出来,想了有一百零一个法子。
于是到了晚上,他特意献上了殷勤,给洛笙做了一桌子好菜好饭,送到了他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