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说了声谢谢,就拎着一袋子卫生棉回了卧室。
至于他放在茶几上的其他东西,程知没来得及仔细瞅。
等她收拾好又换了件衣服再出来时,林冬序已经给她泡好了红糖水,正在用两个杯子交替着来回倒。
程知哭笑不得,“你在干嘛啊?”
林冬序回答:“给你晾水。”
“止痛药就在茶几上,你先就着兑温的水吃了。”他说:“我尽快把红糖水晾好,你喝完就赶紧去休息。”
“其实,不用特意泡红糖水的。”她心里动容,又觉得太麻烦他。
毕竟他自己都是个病人,反而还要来照顾她。
“多少喝一点。”他依然动作麻利地给她晾着红糖水。
程知劝不动,就由着他去了。
她吃过药后在沙发里坐下来,又拿起抱枕压肚子,随后往前倾身弯腰。
也是这时,程知才知道他都买了些什么。
除了给她买卫生棉和止痛药,他还买了女生红糖,暖宝宝和暖宫腰带。
程知忍不住笑起来。
怎么连暖宫腰带这种东西都买了啊。
她笑盈盈地抬起头,看向正认真给她晾红糖水的男人。
然后,眼睛里猝不及防涌上了酸胀的热意。
就是这一刻,程知突然很想、很想跟他坦白。
她想告诉他,她喜欢上他了。
她想问他,能不能让她以他女朋友身份,陪他走完最后一段路。
她想跟他光明正大肆无忌惮地拥抱接吻。
想跟他一起去演唱会。
“林冬序。”她唤了他。
林冬序扭脸看过来,他眉目温和,低缓着应:“嗯?”
程知眼泛泪光地望着他,忽而冲他笑了下,问:“水好了嘛?”
“快了,”他的语气温柔地像在哄她:“再稍微等一小会儿。”
程知乖乖应:“好。”
她垂下头,有滴眼泪掉在了抱枕上,落了泪的那处布面颜色瞬间变深,而后慢慢晕开,浸湿的范围扩大。
就在刚刚,程知差点就说出“我喜欢上你了”。
可是,在向他告白的前一秒,程知突然想起来,他们看日落那天,林冬序明确地说过,就算他有喜欢的人,也不可能让对方知道他喜欢她。
这句话其实已经从侧面给出了他的答案——如果有人喜欢上现在身患癌症的他,他不会答应对方。
甚至可能远离对方,刻意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蹦极是勇敢者的游戏。
爱情也是。
她不够勇敢,也无法孤注一掷。
因为,她还想陪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