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邵衣眨了眨眼睛,倒是没拒绝他的装。
算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高兴就好。
倒是女帝有些受不了了。她把折邵衣叫过去,“沈怀楠如今是怎么了?现在大道理说起来一堆一堆,什么都说得冠冕堂皇。”
折邵衣老老实实的,“他自己玩得高兴就好了嘛,反正他是个好人。”
女帝扶额,“邵衣啊——你之前总出去说他连蚂蚁都不忍踩死,你看,如今他走路都绕着活着的走。”
有必要吗?现在走出去,他十足十的正人君子,之前那些像奸臣的戾气都没了。
没错,之前沈怀楠后面跟着一批小弟,跟世家打架打多,他再是正人君子,其实也有点山匪的气势在,至少看起来是个正常有私心的人。
正人君子也是有私心的嘛。结果现在,好嘛,直接仙风道骨了,一点私欲也没有的模样。
“我听说还养猫了?”女帝颇为不解。
“养猫做什么?”
折邵衣:“他喜欢,就让他养嘛,这么多年了,他都没有自己的喜好,如今总算是有了,就让他去做嘛。”
女帝:“……”
她一言难尽,“邵衣啊,你还是劝劝他吧,做人做事,不可太……不可太不像自己。”
但是沈怀楠觉得自己这般挺好的。他跟人撸袖子干架的冲动没有了,给对方下套的时候更得心应手了。
他跟折邵衣道:“在京都城里,我不过是上朝下朝打口水仗,又不用像地方上一样去爬山涉岭,那我干嘛要在他们生气的时候跟他们一样生气啊。”
这句话有些绕,但是折邵衣仔细品味了一般之后,笑了,“你小心以后反噬啊。”
沈怀楠的意思其实很简单,他现在就是暗搓搓下手,但是明面上仙风道骨的,你无论怎么样,他都是一团棉花。
你发火,他温柔的笑,你要气得打人了,他还是温柔的浅浅笑,你生得又没有他好看,想要用同样的办法来反击他,还不得要领。
于是就更加恼火了。
折邵衣在朝堂上围观过他的几次著名“唇枪舌战”,发现他笑得越好,对方越是气恼。
后来跟他对骂的人就要先压抑住脾气了,不过沈怀楠有特殊的挑拨人发脾气的技巧。
最近女帝想要重新测量天下田地,沈怀楠自然是支持的那一方,他引经据典,常常跟人朝堂上就要开始辩论。
女帝有自己的考量,先纵容他们吵,最后开始打板子。但是这事情一直没有定下来,悬而未决,是朝廷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沈怀楠每天吵架也很疲惫。他回来之后,就开始撸猫。折邵衣给他捏肩捶背,晚间还下厨做饭。
没一会,他的党羽就来了。沈怀楠扒了两口饭就吃不下了。天太热,他这个人有点苦夏。
抱着猫进了小书房里,下面坐着几位“同僚”。
有吏部的左侍郎,有京兆府尹,有御史台的主事。
沈怀楠一身白衣裳,再抱只猫,然后把猫往脚下一放,白猫就蹲在了他的脚下,不叫,也不动弹。
这是只懒猫。不过小弟们还是要夸的。御史台的人骂同僚们利索,夸起猫也动听的很。
“狸奴不似狸奴,倒像是老虎。下官见的狸奴多爱动,就只有尚书家的爱静,稀罕的紧。”
沈怀楠还是很高兴别人夸他家的猫的。他最近很喜欢这只抱着能带来一份宁静的猫。
不过,夸猫显然没有夸折邵衣让他更高兴。京兆府尹就道:“今日折大人可有做糕点?不知道下官能不能享用一二?上回借着大人的光吃了一块,如今还想着呢。”
沈怀楠是个很实际的人,他摇头道:“没有。”
京兆尹这次办事情没办好。
他结束了说话前的惯常拍马屁,道:“陛下此次想要重新丈量土地,是势在必得的,咱们只管开道,要是有人敢拦着,太厉害的老虎不能一刀砍了,但是一些小猫小狗,便要清理清理,腾出些位置出来。”
京兆尹立马说是。
他也是为了这个事情来的。
他道:“两广总督秦牧之虽然是云州秦家的人,但是此人很有些世家目光于顶的习气,前年,下官的子侄去投奔,他却不予理会,只管打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