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般那般的说了一番,“母亲狠心,小九如今官威也大,竟然耍横耍到家里来了,怀楠也是,不知道劝着点,竟然还扇风点火,我看这对夫妻是不想要我们这些兄弟姐妹了。”
他说得义愤填膺,折萱衣却皱眉,“母亲和父亲已经和离,为什么还要回来看父亲?”
她笑着说,“我们姐妹,自然都是希望母亲不要回来的。”
折硕明眉头皱起,“父亲对你不薄——”
折萱衣:“可是母亲对我也不薄,我还是个庶女,并不是她亲生,我这般维护母亲,却不曾想,她十月怀胎生下大哥,大哥却是个白眼狼,也不知晓母亲现下如何难过。”
折宴明跟折萱衣是一个姨娘生的,他十分不满妹妹现在的态度,“你刚回来,不知道家里的情况——”
折萱衣:“是,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不是母亲生的,即便心疼母亲,可是不好跟大哥哥吵,但七姐姐可不会像我这样了,她和大哥哥一样是从母亲肚子里面出来的,大哥哥已经忘记了母亲的恩情,她却记得。”
她道:“我去看看姨娘,到时候就住在外面的宅子了。我会把姨娘接过去在家里住一段日子,等我走的时候再送回来。”
大嫂嫂出来拉着她,“一家子骨肉,何必置气,你两个哥哥是疯魔了,你是个聪慧明事理的,可千万不能置气。”
折萱衣:“我当年在京都有置办家业京,到时候还要盘账算账,掌柜们人来人往的,住在家里就不合适。”
她还是很喜欢大嫂嫂的,“等我得空了再来看你,必定与你把酒言欢。”
说完拔腿就走,两个明目瞪口呆,然后这才明白过来,他们两个好像是犯众怒了。
可……明明这件事情应该是他们生气啊。
而这边,唐氏却在听戏。她还是很喜欢听戏的,这种事情不用自己动脑子,就这么躺着听坐着听,一张椅子随意她怎么坐躺。
听不懂也不要紧,大不了再让戏班子唱嘛,当年女帝刚开始在西城做下一番事业的时候,她就是紧跟着买了西城的铺子和宅子,如今光是租出去就获利不少,吃喝根本不用愁。
日子过的不要太舒适。折硕明上门想要她去看折和光,她想也不想拒绝了。这种好日子里面,为什么要有晦气。
她把门一关,谁也不见,自己吃着瓜子仁听戏——瓜子壳是奴婢剥的,看书,她还在宅子里面挖了个池塘,里面养了草鱼,想吃鱼了,有兴致就去钓鱼,没有兴致,就让人去钓鱼给她看。
京都里面流行的布料,发饰,衣裳样式,她都有。有钱,什么没有呢?
有钱有闲有享受的时间,每天乐滋滋的,虽然已经六十岁了,但她身体好得很,她甚至觉得自己现在比年轻的时候更有活力。
这就是高兴活着跟不高兴活着的区别。
这种好日子,谁要是敢破坏,那就是跟她对着干。
谁知道等折和光死了之后她才听到消息,原来那天自己不答应去,折硕明还想着来跪在门口逼她去!
唐氏气得心口疼。她到时候固然可以自己选择不去,但是这样一来,她的名声肯定会不好,名声这种东西对她一点用也没有,倒是折硕明和折宴明的女儿们名声会被牵连。
这两个蠢货,也不知道脑子里面想些什么东西!
她倒是没想到两人被算计了。因为她也明白,这两个儿子读书读到现在已经有些固执了。
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一点也不奇怪。他们不会想到自己是在逼迫她,不会想到这样一来女儿们的婚事有变,他们只会想到这样会让他们得偿所愿,还会自我感动,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可以让世人称颂之事。
这就是他们。
于是当折邵衣把事情说完之后,唐氏就气笑了。她拍了拍折邵衣的手,“我知道了,你放心,我自然有法子治他们。”
一个母亲想要收拾儿子,事情不要太简单。
侍疾两个字就可以压着他们。
折硕明和折宴明就去侍疾了。大嫂骚和三嫂嫂本来也想跟着一起去,被唐氏拒绝了。
她连奴仆们都没有让侍奉,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两个明。
你们不是孝顺吗?那对父亲孝顺的同时也孝顺孝顺母亲吧。
她道:“这么多年,我觉得你们不容易,我自己也喜欢安静,于是从来没让你们做过这些事情,但你们自诩孝顺,那就在我这里多多孝顺。”
她笑出声,“毕竟你们父亲死了,你没想要孝顺,还得去地下,我却不同了,人生几十年,我起码还有三十年可活,你们就在这里孝顺我到老吧,别出去祸祸人了。”
虽然折邵衣没有说具体的细节,但是唐氏十分聪慧,她明白折邵衣背后想说的话。
这两个二货绝对不能出去拖后腿被人利用了。
那就把他们锁在这屋子里面侍疾,如此正好。
一切都很和美,折邵衣听说之后满意极了,她跟沈怀楠说,“我这边查到他们前段日子跟霍安侯走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