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阿爹,你也信命了?”
沈怀楠:“我一直都信。”
从来都信的。
沈思衡好奇的很,把信件送给空空道长的时候,他问,“我阿爹写了什么?”
空空道长如今越发有高人风范了,拂尘一甩,谁也不理。他拿着信走了。
然后打开信件看了看,叹气摇头,“痴儿痴儿。”
再回信,“无用。”
沈思衡拿到了回信。这封信都没有用信封,一张纸透出了笔墨,他用眼睛撇了眼,大概能猜到写的是无用二字。
无用……什么无用?
他过了几天又去看阿爹阿娘的时候把纸张偷偷摸摸的给阿爹。
“什么意思啊?”
沈怀楠摆摆手,“无事。”
他只是听闻云州一种法子,能使来世有重逢的机会,就问了闻。
果然无用。
“别跟你阿娘说。”
“知道了。”
沈怀楠晚间睡的时候,心情也不好。折邵衣这几天困得很,白日里总是没精打采的,晚间也睡得早。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打起精神问,“你怎么了?”
沈怀楠:“没什么。”
折邵衣就说:“我们来交个底吧,不准说假话。”
沈怀楠谨慎:“——一定要说真话吗?”
“真话,我们都这般老了,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沈怀楠:“你想知道什么?”
折邵衣笑起来。
“你伤心了?”
沈怀楠想了想,点了点头。
坦白开始了。
他们虽然彼此心有灵犀,相互信任,但是人跟人之间,总是有些想不到一块,又或者想到一块去了,却要说出来才合适的话。
这种坦白,便十分紧要。特别是对于老年的沈怀楠。
他又因为死这个字,跟自己拧巴上了。
沈怀楠其实至始至终都不是一个想得开的人。
他的心里,总有些小心思在。年轻的时候觉得配不上她,又不想离开他。
老了,想着来世,生生世世,却又知晓没有用,于是看开了,等一会儿,又看不开。
想死的人,不会开口闭口都是死。
她就戳了戳他,“你是不是突然之间又觉得我们要死了,所以伤心了。”
沈怀楠闷闷不说话,却又全身上下,连头发丝都点头:是的。
折邵衣也理解他。
“这么多年,咱们看着一个个人逝去,确实会多些伤戚。”
小凤是最先走的。她走的时候,折邵衣也伤怀悲戚了许久。第二个去的,其实不是阿姐,而是七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