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特别是满脸温柔的甘彩芝,在听到沈意伶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的时候,她整张脸都有些僵住了,沈书瑜都忘了哭,她都不知道在沈意伶说了这句话以后她是不是应该继续坚持要离开。
甘彩芝知道沈意伶这是故意拆台,可是训斥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最后都化成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还是沈怀鸿威严地拍了下桌子,不满地训斥道:“你怎么也跟着你弟弟胡闹!”
沈怀鸿身居高位多年,发起火来还是很吓人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沈稚寒被他责罚的时候也是闷声不吭。
知道沈怀鸿这是在为自己出头,沈书瑜安静地缩在甘彩芝怀里不说话,只是她安静归安静,这眼泪却是不停地往下掉,都快把甘彩芝上好材质的大衣给浸湿了。
面对大声斥责自己的沈怀鸿,沈意伶的表情都不带变一下的。
她的视线在对面几人身上来回巡了一圈,有些好笑地反问:“到底是谁在闹?”
话落,在场的几人都不说话了,连沈书瑜的哭声都小了一点。
沈怀鸿拧了拧眉,也有片刻失神。
这么说起来确实是沈书瑜出来惹人不快,本来周末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的,是她突然开始说要搬走,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就是累赘,是多余的。
听到这种话,作为父母的他们怎么可能不忧心。
只是即便忧心他们也没有想过说沈书瑜不好,毕竟在他们看来她一直是个很乖的孩子,会说这样的话也是因为心思细腻,在家感受到区别对待以后太难过。
不等沈怀鸿说话,沈意伶就再次开口了,这次她问的是沈书瑜:“从我回来到现在,你还记得自己说了多少次要搬出去吗?光是我听到的就有不下三次,所以你为什么还没有搬出去?”
“我……”沈书瑜说不出话,怔怔的抬头看着沈意伶。
还是甘彩芝忍不住要护着沈书瑜,“意伶,你怎么跟着你弟弟说这种伤人的话?书瑜她想走是我们不让她走。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忍心——”说到后面,甘彩芝的声音也有了点哽意。
沈意伶好笑地嗤了声:“你们从一开始就不让她搬出去,既然她也知道你们不忍心,这一次又一次的是在闹给谁看?是不是一定要逼着我说一句我不在意,你没有抢走我的东西才能安心留下来?那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想也说不出这种话。”
她越说神色就越冷,就好像面前站着的不是家人而是和她对峙的敌人。
甘彩芝哑口无言,神色落寞难过。
“沈意伶!你给我闭嘴!”
沈怀鸿还是第一次看到沈意伶对家人这样伶牙俐齿,作为父亲的他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
谁知就算他这样大声地斥责,沈意伶的脸上依旧看不出多少惧意。
沈书瑜急于解释也顾不上哭了,她抹着脸上的眼泪,哑声道:“我没想过逼你,你要是真的介意我的存在我可以搬出去的。”
话刚说完,沈意伶就又怼上了:“怎么现在又变成我介意的话?刚才说的不是觉得抢了我的东西对不起我才要走吗?偷换概念还得是你沈书瑜啊。”
说着她往沈书瑜的脚边看了几眼,恍然道:“原来没有什么东西拴着你,我还以为是有人把你绑住了,让你想搬走都不行。”
沈书瑜:“……”
沈书瑜真是气的嘴巴都要起泡了。她早就知道沈意伶的嘴巴厉害,可没想到当着甘彩芝两人的面她都会这么不客气。
再这样下去她在沈家人眼里的印象只会越来越差。
沈书瑜心事重重,好在沈意伶看起来好像没有继续揭穿她的意思。
她没有继续在这件事上掰扯的意思,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自己背着的包后就准备抬腿上楼。
她这种不屑一顾的态度让沈怀鸿本就不好的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要不是心里对这个女儿还有一点愧疚之情,他必定是要家法处置的。
眼看沈意伶的背影马上就要不见,沈怀鸿冷哼一声,大声道:“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都是一家人就安定一点过日子,要是谁以后再闹闹腾腾的就不用再回这个家了!”
他嗓门不小,听得出来是想要说给沈意伶听的。
沈意伶上楼的脚步顿了一秒,随即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大厅安静下来,只隐约能够听到沈书瑜低低啜泣的声音。
沈稚寒悄悄地翻了个白眼,沈念生并没有说话,但是从他淡漠的表情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很高兴。
甘彩芝看着固执的沈意伶,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书瑜你也真是的,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家里没有人嫌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