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殊轻笑了一声,“小蝉即便是要杀人,在场的诸位有几个能真的躲得过?她不杀你们,反倒去杀一个没有根基的普通女子,这又如何说得通?”
“难道诸位还真的相信我们小蝉是因爱生恨?”谢灵殊说着便伸手将辛婵揽到自己怀里,他弯起眼睛看向众人,“小蝉与我两情相悦,甚至为我舍弃入宗门,扬声名的机会,她对我如此爱重,又怎会对旁人因爱生恨?”
当着宗门人的面,他将这些话说得太过坦然,辛婵的脸有些发烫,她不由扯了一下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可那日我们都亲眼看见了!那女子的确是辛婵!”葛秋嵩拄着火元杖高声说道。
站在他身后的晏重阳仍是一身玄黑的长衫,此刻看向谢灵殊身旁的辛婵时,那双向来没有什么情绪的眼瞳里添了一缕异样的波澜。
“我早说过,我没有做过的事,我一件都不会承认,当初如此,现在亦如此,如果你们一定要强加在我身上,那就来吧。”辛婵一伸手,千叠雪便在她手中凝聚。
如今她是百口莫辩,所有的人都声称在正清山上亲眼见她杀了封月臣的新妻,可那时她明明和谢灵殊还在沙逢春里,又如何能一夕之间去到正清山上杀一个凡人女子?
葛秋嵩最先命人上前,那叶司苍见状便也朝自己身后的弟子招了招手。
丹砂观主善微也唤了弟子前去。
谢灵殊伸手幻出一柄长剑来,与辛婵同时飞身而起,同他们打斗。
幻蟾宫少宫主姜宜春却没有要人上前去的意思,他拍掉左护法将要下令的手,白了他一眼,“别动!”
而业灵宗的少君赵景颜行动不便,此次便派了赵锦毓带人与其他几宗一同前来,他此刻也按着驯龙剑没有动。>>
其实无论是姜宜春还是赵锦毓,他们心里也都是不肯相信,那杀了封月臣新妻的人是辛婵。
雁山之行,平城之乱,他们一路同行,又如何不清楚辛婵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可是,那日在渡厄峰上,一剑穿透那哑女胸口的人,却偏偏有一张跟辛婵一模一样的脸。
葛秋嵩和叶司苍见来的这些小辈都没动,脸色便都有些不好,葛秋嵩最先飞身前去,落入剑阵之中同辛婵缠斗起来,那叶司苍便提着刀朝谢灵殊而去。
十方殿是不轻易出手的,那佛子明昙里在黄沙之间,一身僧衣明净如雪,他眉眼似画,一双眸子仿佛常含悲悯。
他手指捻着佛珠,动作不知为何越发的快,泄露出了他此刻的心绪。
谢灵殊剑刃之间释出的气流将叶司苍震出十几米远,那些弟子也随之摔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声音。
但下一秒,他胸口气血上涌,猛地吐了一口血。
“谢灵殊!”辛婵回头唤他。
伏灵印的折磨加剧,朱果的效用在急速削减,他脖颈间青筋微显,身体已经有些不能支撑,但他还是勉力施术,再围上来的人全数震开。
辛婵踢开葛秋嵩的火元杖,借力而起飞身回到谢灵殊身边,将他扶起来,“你怎么样?”
谢灵殊摇了摇头,还勉强冲她笑,“无碍。”
按理来说朱果的效用不该消失得这么快,可这伏灵印发作得却越发没有章法,甚至在他体内胡乱冲撞。
除非……给他种下伏灵印的人,已经离他很近了。
头脑的眩晕感却越发强烈,身体也变得越发沉重,谢灵殊勉强保持着清醒,同辛婵一起应付那些再度围上来的人。
辛婵才用千叠雪抵住叶司苍的长刀,那葛秋嵩却看出了谢灵殊的异样,当即用火元杖散出暗红的气流打中了他。
谢灵殊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剑锋在地面擦着溅出了火星子,他又忍不住吐了血,身体摇摇欲坠时,辛婵及时回身将他护在怀里。
程非蕴当即飞身上前,剑锋就横在辛婵的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