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海风湿热,裹住远洋的腥味,在近海奔腾。
时相儒对着浴室镜,骚包地在脖颈喷上一点香水。他掏出最新网购的衣服——一件背心。
是那种健身房里随处可见的款式,宽松的布料也挡不住喷张的肌肉,腋下的开口快低到小腹,很适合从两侧的开口伸进去,摸一摸。
他又往背心的胸前撩了点水,假装是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浸湿的布料贴合得越发完美。
时相儒心潮澎湃。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他时相儒每天坚持锻炼就是为了这一天!
男人的薄腰,女人的春。药!
江迟迟已经洗完澡了,趴在床上刷手机。她穿着一身轻薄的蚕丝睡裙,时相儒的眼神顺着挺翘圆润的臀峰滑落,落入腰窝中。
他钻上床,躺在她身侧,把脸埋进她披散的发丝里。
“迟迟。。。”
他声音闷闷的,像隔着海螺的甬道传来的声响。江迟迟好心提醒他。
“时相儒,你的床在外面。”
“。。。”
时相儒假装听不懂她的话,死皮赖脸说道。
“我的床在外面,但我现在并不想睡觉,所以不用回自己床上。”
有道理。
江迟迟放下手机,她撩起被他压着的头发,顺到枕头一侧,露出修长洁白的脖颈。
“你找我有事儿?”
时相儒被她这番不经意间的动作撩得晕头转向。
“啊。。。嗯。”
他的目光无法从女孩儿泛着月光的玉颈上移开。
江迟迟趴在枕头上,歪着脑袋,那双温润的杏眼直勾勾地望着他。
她温声开口,“什么事?”
像冰块坠落水池。
时相儒突生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在进这个房间之前,时相儒满脑子下流想法。他和其他男人一样,理性被下头的欲望支配,只想着好言好语几句,或用蜜糖,或用砒霜,定要让眼前的女孩儿为他着迷地张开双腿。
长久以来,这也是男人在床上的终极目标。
甜情蜜意也好,豪强夺取也罢,没了性调剂的爱恋就如同受潮的薯片。
能吃,但难以下咽。
终究会被抛弃。
时相儒向来对柏拉图的恋爱嗤之以鼻——精神的交融顶个屁用,做到兴头时,灵魂的共颤才是真正的契合。
但在这一刻,他忽然醍醐灌顶。
原来不是性压过了爱,而是不够爱。
这一刻,海风从没关严的窗中飘进来,撩起她披散的黑发。桌边的暖灯给她皮肤镀上一层流动的金沙,细眉攒动,猫似的杏眼无声凝望,透见水眸后一颗纯朴勇敢的心。
分手以后,他肖想过很久,如果他们真的重逢,甚至复合,他将多么热切地拥住她,多么渴望轻吻她的每一寸皮肤,多么留恋她失神的惊喘。
这些妄想折磨得他整夜失眠,惹皱床单。
但这一刻真的到来时,他却只想这样静静地望着她。
对,就是这样。
他不敢打扰这副画,就像不敢惊扰一只吻蜜的蝴蝶,他怕这样的美景稍纵即逝。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