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当他松手后,傅让夷也低声回了一句。
他一晚上没有睡好。这鲜少发生。只要闭上眼,他就会想到,第二天祝知希要来学校,要和他一
起逛校园文化节,要一起看话剧社表演。
可他一个在S大读了许多年书、现在又在S大教书的内部人士,却从没参加过一次新年文化节,尽
管他知道这活动热闹非凡,每年都是学生们最期待的日子。
既然是内部人士,是不是应该肩负起导游的重任?起码做做攻略?这些事是不可能指望祝知希
的,他也是迫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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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傅让夷破天荒熬了夜,在校园论坛检索,找到活动专楼,收集各种咨询,最后在备忘录里写
了个攻略,筛选出祝知希可能会感兴趣的社团摊位、美食摊位、游戏活动,甚至还包含了鲜有人知的
明信片集纪念章路线。
最后,傅让夷查询了第二天的天气,气温很低,晚上说不定还会下雪。
他深知祝知希爱漂亮不要命的坏习惯,嘱咐了也没用。为了避免他感冒,传染给自己,影响工
作,因此在早上出门前,傅让夷特地围了条很大很厚的围巾,好随时用它裹住祝知希。
这害得他一进办公室就热到额头出汗。
好在全天只有两节课,还都集中早上。刚下课,傅让夷就收到了祝知希的消息。
[坏兔子:我到你上课的那栋教学楼楼下啦!]
[坏免子:要是被人看到我们在一起,你会尴尬吗?如果会的话,我就躲起来。]
[俏寡夫:你能往哪儿躲?老实在楼下花坛边等着就行,我马上下来了。]
下了课,一群学生浩浩荡荡地离开教学楼,傅让夷也被淹没在这人潮之中,但他几乎是一眼就
看到了在外面等待的祝知希。
冬天的景致是一片匀净、混沌的灰。天是灰白,地是深灰,夹在其中的是了无生机的灰棕色的枯
树林。风大得不讲道理,把人都吹得皱巴巴、灰扑扑。
但祝知希却永远生机勃勃。
他穿了件蓝紫色的工装外套,米色长裤和米色的卫衣内搭,卫衣的连帽套在头上,还戴了副银灰
色耳机,围了条白色的拉绒围巾,背着垮垮的黑色书包,板鞋是蓝色的。他好像等了很久,百无聊赖
地跟着音乐的节奏点头,双手插兜,一只脚踩在花坛的边缘,另一只伸出来,踩在一个不知道从哪儿
来的紫色滑板上,原地滑来滑去。
他看起来很像个大学生,又像是花坛里跑出去的一朵鸢尾花。
傅让夷走了过去。但祝知希似乎很沉浸在音乐里,没发觉他的靠近。
直到他伸手,扒拉了一下祝知希的耳机:“今天穿这么多?”
祝知希一愣,很突然地回了头:“你来了?”可因为太激动,他刚说完就重心跑偏,失去平衡,
差点踩着滑板溜出去。
“哎哎——“
他乱七八糟地手脚乱飞,但并没能挽救回来,反而乱七八糟地栽倒在傅让夷怀里,当着一群刚刚
下课的学生们的面。
对此,祝知希看上去很抱歉,一副很怕被责怪的心虚表情。但傅让夷并不觉得有什么,反而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