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我说话就很好听的意思,总之那时候就是觉得你很麻烦,很双标。”
傅让夷安静地听他说着,没有反驳一句。
“可我很快就看透你了。你表现出来的坏都是一捅就破的纸老虎,其实你每天都给我留灯,明明
作息很稳定,却总是等我回家了才回房间睡觉,大老远接我,给我洗草莓,对我知道在你家的草莓都
是你洗的。你以为自己很会演戏吗?”
祝知希越说越气,可气到了一定程度,忽然就泄了。他转过脸,吸了吸鼻子:“你特别爱演冷
漠,好像谁都不在乎一样,但其实谁都可以欺负你。”
“傅让夷,我知道你因为易感期的事对我有愧疚,所以无条件地答应我所有过分的要求,其实我
才是那个最没有立场说这些话的人。但我就是憋不住,你也是人啊,你的心也是肉长的,为什么总是
在漠视自己的需求,把别人放在自己前面呢?”
气温越来越低,他语速很快,声音甚至有些发抖:”为什么总想着,‘啊你觉得有用就
好’、‘暂停了就好’,’能帮到你就好’,为什么?”
他知道自己说得很混乱,很情绪化,但即便如此,傅让夷也没离开。
面对这样劈头盖脸近乎训斥的质问,他好像完全没有生气,只静静地望着他,缓慢地眨了眨眼,
再开口时,语气比雪还轻。
“因为我就是这样长大的。”
因为我生下来就没有优先权,被选择过就很幸运了,就应该感恩了。
因为这样就不会痛苦。
祝知希望着他,忽然很伤心,这个理由是他没想到的,听上去似乎也不是全部的理由。
他的声音弱了下来:“我想让你介意,想让你觉得不舒服就说出来。“
真的是这么无私的想法吗?祝知希问自己。
某个瞬间,他想的其实是,你真的不介意吗?被亲也好,被要求做最讨厌的拥抱也罢,被利用被
拿来续命,都可以?
那换一个人呢?”我听明白你要表达的意思了,谢谢你。”
祝知希小性子又冒出来:“你根本没明白,我不要听谢谢。
“那收回谢谢。”傅让夷包容了他的任性,继续道,“以后我会试着像你说的,正视自己的需
求。但是有一点,我觉得我们的理解有偏差,需要澄清。”
祝知希掀了掀眼皮,看向他。
“在你说让我介意之前,我说的所有假设,都是基于对象是你这个前提。”
祝知希怔住了。
那个盘旋又盘旋的问题还是不受控制,脱口而出:“换别人呢?”
傅让夷没立刻回答。
而他竟然想不到一个对傅让夷来说特别重要的人,家人?算了吧他那些家人算什么,如果傅让夷
把他们看得很重要,他反而会气得肝疼。
那好朋友呢?
祝知希立刻追问:“比如李峤,换成他呢?”
傅让夷的眉头忽然皱得特别深:“你就非得让我想象这种事吗?”
“嗯。”祝知希重重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