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知希也没在意。在家的时候,偶尔傅让夷做鱼和海鲜,也都会把鱼肉或蟹腿剔下来,码得好好的。他觉得这是傅让夷这种强迫症的乐趣所在。
加上他现在确实饿了,所以一边和他的同事们聊天,一边大口吃烤肉。
吃到好吃的了,他会突然转过头,用筷子一指:“这个好好吃!”
傅让夷压低声音提醒:“少说话,都冷了。”
还嫌我话多?我已经说得很少了!祝知希在心里赌气,暗自决定要保持沉默三分钟,无论谁提问、提什么问,他都不搭茬,让傅让夷自己去应付。
“对了,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啊?朋友介绍?还是家里长辈攒的相亲局啊?”
傅让夷看了一眼祝知希,发现他拿起杯子喝酒,好像没听见似的。明明刚刚还在热络地聊天,不让一句话掉地上。
他没办法保持沉默,只好微笑回答:“相亲认识的。”
“这可是相亲相到理想型了啊!”
“哎那我好奇了,你们这算是一见钟情?没怎么交往就直接结婚了吗?”
“有没有详细一点的恋爱过程啊,太好奇了。”
祝知希透亮的眼珠滴溜溜打转,边喝酒边偷看傅让夷。
让你惹我。看你怎么办?
傅让夷放下筷子,也垂下手。他看上去还是很沉着,可右手却在桌子下面悄悄地转着左手无名指的婚戒。
面对一桌子八卦的同事,他温声开口:“其实没什么特别的。父母安排我们见了一面,在咖啡厅,他一开始还认错了人,坐到别的桌子上了。”
大家笑起来,唯独祝知希,安静得不得了,心却砰砰直跳。
记仇的家伙。
然而下一秒,他就愣住了。
“后来,我们聊天,发现无论是兴趣还是喜好,都很相似,话题也很投机,都顾不上吃东西。我们从咖啡厅出来,又买了热红酒,在街上边走边聊,直到天黑才分开。”
祝知希的呼吸都变得迟缓。在傅让夷不疾不徐的“讲述”中,他恍惚间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每一句、每个字,在不同的时空与此刻的傅让夷交错、重叠。
“我那天晚上都睡不着,立刻约了第二次见面,然后就是第三次、第四次,我和他说起之前去国外考古的经历,他说他会一些土耳其语,还说给了我听。”
傅让夷甚至笑了一下,复述了他当时说过的那句土耳其语。
“他用土耳其语说自己是中国人,很喜欢小狗和小猫,我骗他,说我听不懂,他说听不懂就好,我偷偷骂你呢。”说着,傅让夷偏过头,对着他露出一个很淡的笑。
祝知希愣愣地望着他,头脑一片空白,一颗心涨得极满,有什么快要溢出来了。
当初斩钉截铁说着“不可能”的家伙,复述了由他编织出来的“想象”,却在里面添加了连他都不知晓的真实。
他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失去思考能力的动物,傅让夷为他铺开一片毛茸茸的地毯,他就这样,头脑空白地扑上去,滚来滚去。
怎么办?
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
祝知希偷瞄了傅让夷的侧脸,从眼睫到鼻梁,最后滑落到微微张合的嘴唇。
“然后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问他:考虑和我结婚吗?”
听到这里,桌上的Omega同事捂住了嘴,小声惊呼起来。
大家都开始打岔、起哄、调笑,傅让夷招架不住的时候也不过是眯了眯眼,还是笑着,过了一会儿,将谎言说完。
“然后我们就领了证,结婚了,确实有点仓促,所以还没办婚礼。”
“之后肯定会办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