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止不动实在太过显眼,在监工就要注意到两人之前,他们硬着头皮跟随最近的一个瘦弱男子进了其中一个。
视线逐渐暗下来,佩金和夏奇才注意到眼前人与寻常矿工的不同——他的脖颈处,居然戴了一个铁质项圈。
另一边的罗和目铃也没闲着。先前他们注意到上风处有座简朴的灰白色建筑,推测是杜夫达拉的办公场所,当即无视身后贝波哀怨的目光折返地面。
两名荷枪实弹的壮汉把守着正门。
罗自然不会正面冲突,只是高频使用“shambles”令他面色微显苍白。甫一落地便踉跄半步,不得不将鬼哭斜架肩头,单膝微曲倚着墙壁调整呼吸。
目铃打量着这栋表里不一的建筑:奢华长廊一路向前延伸,羊毛地毯上盛开着暗金纹饰,五米挑高的穹顶垂落巨型水晶吊灯,两侧象牙雕件每隔三米便矗立如卫兵。
其貌不扬的外观下,里面倒是侈靡富贵。与杜夫达拉给人的印象一致。
突兀响起的脚步声让两人警觉。目铃四处望望也没有可以躲藏的房间。罗的一只手已经搭上她的肩,可怜的空气方块不得不加大风力才能负担两人升空。
来者是两个保洁员。幸运的是他们专注擦拭着象牙摆件,始终低垂头颅;不幸的是擦拭工作细致而缓慢。目铃尝试效仿壁虎紧贴墙面移动,但瞥见罗修长的身形悬在下方,总疑心他的鞋底会蹭到保洁员的发顶。
目铃转头,眼神示意他蜷起来。
这样也太不体面了。罗光是想到那个场面便止不住皱眉。他狠狠摇了摇头。
那没办法了。目铃耸了耸肩,伸出双手,便是一个公主抱——
“!!”罗平静的神色崩裂。
他一个大男人,被女生这样抱着,算怎么回事!
罗气笑了,拍拍目铃的肩膀,示意她自己有更好的办法。
“?”目铃眯起眼。
罗以肘为支点,一个引体向上坐到了她的背上!
“!!”
目铃瞳孔地震。
特拉法尔加·罗!你把我当你的坐骑了吗?!
你怎么好意思把这么年幼弱小的我当坐骑的!
罗的耳尖染上一点薄红,他刚刚纯属条件反射,回过神来才意识到了不妥——无论怎样,目铃也是个女孩子……
未尽的自省被上方无声的唇语打断,少女正用丰富的口型进行全方位谴责。
呵,女孩子?
罗嘴角勾起冷笑。和目铃一起长大的四年,教会他一个道理:
在这个世界,性别是最不重要的评判标准。女性,绝不意味着柔弱、娴静以及善良。
不过他总归是个大男人,先前这两个姿势都不成体统。眼见目铃快要火山喷发,罗识趣地用眼神示意事后会给予她合适的补偿,再度催动能力转移。
杜夫达拉的所在并不难寻——必是整栋建筑最奢华的房间。
果不其然。
矮小男人裹在剪裁精良的西装里,两撇小胡子随说话颤动,礼仪杖在地毯戳出凹痕。此刻他正单手翻阅账册,另一只手持听筒:
“……王……不会让人知道……奴隶……”
目铃听不真切,想要再凑近一点,却被罗拉住了后领。
顺着船长手指的方向,目铃才发现阴影伫立着一个模样精干戴着墨镜的光头,其存在感稀本来薄如空气,但只要看到他,就没人能忽略他身上隐隐散发的强者气息。
通话结束后,杜夫达拉面色阴沉地站起身,将账册锁进抽屉,拄着礼仪杖离开。
两方即将擦肩而过的一瞬间,罗再次发动能力,带着目铃转移进那间房间。
光头保镖似乎有所觉察,但环顾四周什么也没发现,只能归咎于错觉。
房间恢复安静,一本账册却已然出现在罗手中,里面记载着矿场的开采和进出口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