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名带姓叫出来,是真动怒了。月合一点儿不怂,主打个素质不详,遇强则强。双手叉着小蛮腰,她挺胸抬头,不甘示弱地回怼:“我效忠当今陛下,琅琊王是我师兄。纵观整个北离,没人能大过他们俩。”美眸斜睨着水官,她秀眉一皱,故作夸张地喊道:“莫非,你的靠山是敌国?”好大一盆脏水,浇得水官火冒三丈。他怒指月合,冷声呵斥:“休得胡言!”慕名策虽不知月合图谋自己什么,单看她的架势,起码自己有活下去的希望。还是那句话,是友非敌!既是友军,又为自己出头,便不能干坐着等现成的。慕名策强忍着身上撕裂般的剧痛,火上浇油,“不!他是正儿八经的北离人。”月合诧异地瞪大眸子,虚掩着唇尖叫:“北离人和别国交好,这是通敌叛国的大罪,该怎么叛?”熟读天下书籍的谢宣接话:“千刀万剐,阖族流放!”想起父亲是死于这个罪名,叶鼎之心底滋生莫大的哀戚。自己淋过雨,也要把别人的伞撕碎!小叶少侠一甩长剑,周身迸发毁天灭地的气势,“我等是北离臣民,遇到这种通敌者,通通除之而后快!”忘忧大师双手合十,慈悲之音流出:“阿弥陀佛!施主,善恶到头终有报,劝你放弃抵抗。”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几乎坐实了罪名。水官气笑了,高高在上了大半辈子从未这么无语过。“云沧月合,信不信我今日杀了你们,也没有人会找我麻烦?”暗河归属于影宗,影宗效命于皇帝。同一个主子,偏袒谁真不好说。提魂殿三官手里有一张王牌——黄泉当铺。那里汇聚了暗河百年来的全部收藏,实力雄厚到可组建一支军队。将来萧氏皇族家国危难之时,依仗那些东西能卷土重来。钱、粮、兵器、功法、异兽……各种物件应有尽有,不是区区一个司粮官能够相比的。水官聚水化剑,直指月合的胸膛,“现在赔礼道歉,我心情好,放你一马。”见过装逼的,没见过这么装的。拉了半天,撇开几句似是而非的狠话,啥也没有。月合小手一扬,下达命令,“开干!他不求饶不停手!”叶鼎之效率极高,话音落下的瞬间,琼楼月立马动了。手腕微转,挽出一朵剑花,分化成千万个虚影。虚虚实实,看得人眼花缭乱。恰巧水官的绝技是操控水。水滴无形,聚是汪洋大海,散是满天繁星。他脚尖点地,向后退去,同时结印蓄水。满屋子空中漂浮着数不胜数的水滴,对准那些虚影而去。双方功力不相上下,这一击结束,屋内一地的水渍。桌上物件纷纷滚落地面,摔成了残渣。地面湿滑,布满碎片。月合一个普通人无处下脚,被谢宣拉到后方。忘忧大师长指轻捻,一顶金色透明大钟牢牢护住月合。眼瞅没了后顾之忧,叶鼎之战斗得更卖力,不管不顾往前冲。反正受伤了月合有灵药,谢宣有医术,忘忧大师会诵经祈福。年轻人当奋勇向前,干就完事!他使出浑身解数,一个劲儿挥剑刺向水官。招招致命,完全不顾自身安危。水官还不想死,面对这不要命的打法,心里渐渐开始慌乱。他瞟了瞟看热闹的月合,这群人的主心骨儿。“云沧月合,你杀了我,提魂殿一定会为我复仇。想想司农署,想想苏昌河,想想苏暮雨。”态度软和下来,明显是知道怕了。怕了好,怕了就能平心静气地沟通。“回来!”月合召回叶鼎之,神情诚恳。“我不喜杀人,只要你把慕名策交给我,再保证不将此事传扬出去。”打了半天,没料到小姑娘的要求如此朴实无华。水官呆立原地,心里像是打翻了调料瓶,酸甜苦辣咸说不清具体什么滋味。他是中间联络人,本也不喜杀戮,奈何身不由己,一应决断按规矩来。如今有选择,还是在自己的性命和别人的性命之间选择,他当然选自己!“好!”水官爽快答应,收力断水,一气呵成。屋内只剩清新湿润的空气,闻一闻心神安宁。“慕名策已身死道消,我不曾见过诸位。”芸芸众生基本上多少沾点亲故之交,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不可赶尽杀绝。月合深谙此理,权当做个顺水人情。她礼貌地福了福身,给足对方体面,“多谢!”提魂殿三官,唯水官最擅长变通,于人于己皆是如此。他抱拳,轻轻点头,“告辞!”身形化水,一秒消失。叶鼎之巡视周遭,确定危机解除,给月合三人使个眼色。忘忧大师撤掉般若心钟。月合得到自由,拎着裙摆飞奔到慕名策身前。“来来来!先吃颗药留口气,方便后续治疗。”以为能救命的慕名策:“……”情势压人,他深知自己拒绝无用,老老实实地吞下月合递过来的丹药。甫一入口,丹药遇水即融,顺着唾液进入五脏六腑。噗!他吐出一口淤血,只觉压在胸腔的那股郁气慢慢消散,四肢八骸的疼痛有所缓和。“当真是灵丹妙药!”慕名策由衷感叹,朝月合几人拱手,“救命之恩,无以言谢。若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平白无故出手救人,且不计回报,这种事只有苏暮雨才干得出来。以他收集到的情报来看,眼前几人超凡脱俗,少问世事,和苏暮雨不是同类人。月合一直疑惑为什么要救慕名策。杀人不眨眼的刺客,发布无数刺杀指令的暗河大家长,无论从哪个角度探寻,均没有救助的道理。详细阅读过他的生平,结合近身相处,她得出了答案。慕名策、水官,本质上和苏暮雨一样有颗善心,兼容一些苏昌河的狡诈诡辩。能善则善,不能善则尽力迂回。不算世俗意义上的好人,亦不是彻头彻尾的坏人,苏暮雨、苏昌河优点的综合体。:()穿进少白世界,开局被杀手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