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察觉到孩儿心不在焉,那三月桃唇轻启,半醒还憨,好似在梦中呢喃,又似是在倾诉往事。
慕廉听着那呢喃之语,却听不真切;
“北风…”
“长安…”
“石碑…”
零散的词句从娘亲口中流出,奏不成曲,只余零星音节,恍若天上飘落的雪花,还未能看清形状,便已消融在尘世的温度里。
只道是些往事陈年。
她在说那个曾与她比剑赏月的故人?亦或是那个曾为她折剑成梳的知己?
这些过往,是不曾与他诉说过的光阴碎片,而今,也只余这般朦胧梦语了。心中暗自发问:娘亲昔日的江湖,究竟是何等模样?
待到呢喃渐歇,长久以来,一直待在剑葵身边的少年轻蹲在身前,低声道:“娘,该沐浴了。”
说罢。
便将手中那方白绢,轻复于双目,将丝巾在脑后系紧,生怕惊扰了这份母子间最后的体面。
“娘亲,孩儿这就为您宽衣。”
砰咚——
少年胸中激荡,心跳如擂鼓,手指循着记忆,轻轻摸索到那腰间衣带。
那红衣轻薄,隔着衣料,竟似能感受到那冰肌玉骨的丝丝凉意。
砰咚砰咚——
先将衣带轻解,再将外衫褪去。
窸窣。
那衣裳摩挲的声响。
红罗翠绮,层层迭迭,宛若剥笋。
直到——
他摸索着,解开最后一件中衣,掌心无意中擦过衣料,蓦地触到两粒突起,如同两颗珍珠,硬硬的,带着几分粗粝感。
“啊…!”
慕廉心头一跳,连忙收回手:这、这分明是娘亲胸前的两点儿、怎么、怎么就……
少年满面羞赧,额上冷汗涔涔而下。
这般轻薄娘亲,真真是该死!
若让国子监那些白须飘飘的老夫子知晓,怕是要当场将他逐出门下,贴上个’禽兽不如’的名号,游街示众,永世不得翻身。
小子脸薄,那等羞辱,比上断头台还要难受!
咬了咬牙关,终是半跪于床前,手指拈起素白中衣的系绳。
一解。
便觉心跳如雷。
二解。
汗珠沁出额头。
三解尽。
慕廉倏然闭眼,于黑暗中摸索,将娘亲缓缓扶起。
手背的触感传来,竟是一片温软。
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