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眼角有了细小的皱纹,眼神有点飘忽游移。
她说她到了美国以后,才发现美国与国内的不同,生存很艰难。
因为有她的舅舅帮着,所以她相对而言比别人要容易些。
先是读语言学校,然后就是不停地找工作,四处碰壁,也不知找了多少个,又换了多少个。
反正几年里,一直在折腾。
最后好不容易才算是有了一个相对比较稳定的职业。
然后就是嫁人。
她没有对她的“那口子”做评价,只说他的名字叫“保罗”,在一家从事石油贸易的公司里工作。
具体是什么工作,她也没说。
“你没变。”她说,“你还是过去那样,年轻。你比过去还帅了一些。你变得比原来成熟了,更有内涵了。”
那个晚上,她说得更多的,还是对他的夸赞。
说得有些颠倒、重复,甚至矛盾。
但她是真心的夸赞。
她好像比过去更欣赏他。
他能隐约听出她话里更深的一些意思,但他只能装傻,不接。
他不能接。
因为他知道,如果接她的话往下说,也许就会有一些故事要发生。
他不想再和她发生什么故事。
他们在茶馆里一直聊到了十一点多。
从茶社出来,她让他送送她,他应承了。
她还是回到她母亲的住处,工人新村。
他们下了出租车,然后顺着道路向前走。
赵英杰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但一切都变样了,道路和周围的环境都变了。
“我们拥抱一下吧。”临进新村的院门,她突然对他说。
他在犹豫中被她抱住了。
他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
他也感觉到了她那紧贴着他的现在已经变得丰满然而却又陌生的乳房。
“我们还能再找机会见面吗?”她问。
赵英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犹豫了一下,然后说:“能吧。如果我们排练不紧的话。”
事实上,一直到唐嫩嫩离开这个城市,赵英杰再也没有见她。
他倒是很想见,比如说请她吃顿饭,或者再到茶社里去叙旧。
但那只是一种友情。
可是他又怕,怕见了以后一切又有可能向另一种方向发展,比如说,往那种暧昧不清的关系上滑去。
这种可能性是极大的的。
至少,如果他稍稍主动些,情况很可能就不一样了。
他想:她是有点意思的。
甚至,如果恶毒点地想,她是对中国男人的身体已经相当生疏了。
但他不可能再和她有任何瓜葛了,不仅是为了自己的家庭,不仅顾忌漆晓军,他更多的是顾忌林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