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这个理由能接受。
别说暗恋明恋的,自认识起,她就没见过哪个女的能入他的眼,确切地说连男的都没有,除了那帮一块儿长到大的发小,其他人连和他说句话都难,世间万物于他不过尔尔。
下了车后南嘉的手依然和他搭着。
牵手,拥抱,接吻,都是情侣之间表达亲密的动作,是爱的表现。
他们不应该有的,他们有的是x,单单是人之常情的发泄方式,所以哪怕哪哪都亲了,没有接过吻,也没有听见彼此心跳的拥抱。
单是牵个手,就让她感觉别扭,这好像比让她给他弄要纯情得很。
陈祉忽然问:“你能笑吗?”
“笑?”南嘉抿唇,“哦。”
她勉勉强强扯了个温婉的笑,看起来挺假,胜在脸蛋娇美,不那么突兀。
演戏要演全套,要表现得很开心,很恩爱,才能给婆婆留下一个好印象,蒙混过关。
只是假笑有点累,南嘉揉了揉脸颊,“陈祉,你为什么非要和我结婚。”
当然不可能是因为许管家编的那个故事,也不可能是她说的假设。
“其实你不用牺牲这么多,不用和我两败俱伤。”
“就算我们不结婚,你看到的我,也不会好过的,不会幸福的。”
在她看来,何苦呢。
哪怕不捆住她的婚姻,她也不可能和周今川在一块儿。
心知肚明,陈祉无波无澜:“谈不上牺牲,我无所谓和谁结婚,至于你,你对谁什么心思你心里清楚。”
“没有。”微风徐徐,她声音虚无缥缈,“很多年前,我对周今川就没有心思了。”
莫名地,感觉他攥她手的力道一重。
南嘉坦坦荡荡。
有什么不对吗。
他们只知道她曾经对周今川死心塌地的跟随,所以觉得是喜欢,南嘉没有否认,也许是喜欢吧,但这种情感不是凭空而生,它建立在周今川对她好的前提下。
后来,他对她不好了。
他把她一个人孤零零扔在极寒地区的小镇,每天的伙食是一块干硬的列巴,没有酸甜的草莓酱和蓝莓酱,只有一眼望不到头的白雪皑皑,和光秃秃的树枝。
她的车技,是为了生计帮农妇开皮卡过嶙峋河山磨炼出来的,手上的薄茧和冻疮印记隐隐可见。
西伯利亚太冷了,冷得她一腔热血早已淹没,冷得她再硬的脊梁骨也塌下去,冷得她再梦见周今川,不是他温润儒雅的笑,而是最后分别时,他只在乎白思澜,漠视于她的目光。
哪怕归来后,他待她一如既往的好,可少女萌动的火苗,并不似潮起潮落的日出,死了就是死了。
在周今川送她来联姻前,她还会依赖他,还曾试探过,他对她是否有那么一丁点不同于兄妹间的联想,那不是她对他尚存异样情感,而是给曾经的自己一个交代,一个答案,解开多年的困惑。
他半开玩笑,很随意地“嗯”了声,同意她和陈祉的联姻。
一个短小的音节,让诗篇翻页,画上终结的句号。
她终于解脱,大睡特睡那么久。
联姻后,终于不用为他是否对自己有一点不同而纠结。
没了牵挂,生老病死,喜怒哀乐都无所谓。
如今她只需要做好联姻这件事,一为了报答养育之恩,二是救命之恩,当初她父亲救了周先生一命这件事可以和养育之恩抵消,但周今川是实打实救过她两次,一次溺水,一次为她伤了手腕。
所以她会尽量配合好,直到两家和平独立,不起纷争。
他们已经走到台阶下,像拜过堂的夫妇,陈祉忽然说,“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周嘉礼可以过得不好,但是陈太太必然拥有全港最好的,任何。”
全国独一无二丰厚的聘礼,屈指可数,旁人望尘莫及的高奢,僻静奢华的别墅,上到豪车,直升机,游艇,下到首饰包包礼服,只要她要,就会送到眼前。
她不要,也自有人双手奉上。
和主母会面的时间卡的刚好。
出现在陈母眼中的两人当真是俊子佳人,亲密无间的手牵手,乍看像是结婚许久,琴瑟和谐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