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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30(第21页)

谢澜安从前就知道他有些无关紧要的小执拗,比如,永远只穿她的旧衣,比如,私闺里无论怎样胡闹,他坚持不肯叫她一声“姐姐”,又比如,他口中从不唤她的名字,仿佛那几个字是神箴,不能亵玩于齿间。

明明更不敬的事都做过……

此刻谢澜安明白了,胤奚心中早已视她为君,才会在她还未显露峥嵘时,便开始于笔端避讳。

纸上无一字澜安含灵,心上无不是澜安含灵。

他奉行的那么理所当然,若不是她今天想到查他的文章,想必胤奚一辈子也不会提起这件“小事”。

谢澜安摇头一笑,不知是笑无情冷情的人怎么就教出了一个多情深情,还是笑这郎君的一身心眼都长在她身上了。

扬着他的旧作在绣凳上拧过身,谢澜安看着胤奚,神气地促狭:“从没听你叫过我名字,叫一声来,我听听。”

就知道躲不过。

很无奈似的,胤奚叼着盏沿抬起上眼线,又风流又坏:“谢含灵,我好爱你。”

第128章

谢澜安对王道真拘而不杀,游街示众。在她跟前说的上话的大臣,心知王道真的犯律给了女君敲打朝堂上下最好用的铁柄,

从委婉地求情,到不敢再求情。与谢晏冬和离的王家七郎,为了救大兄长跪在宫门外,直到磕头磕昏过去,也未获见女君一面。

次日晌午,王老夫人进宫求见谢澜安。

议事阁里新置了一口卷缸大小的斗形鎏银冰鉴,在暑日里散发着丝丝清凉。谢澜安坐在书案后,右手边堆放着近尺高的公文,眼不离折子,道声传见。

候在殿门外的王老夫人,只听内侍通传一声,进去,见阁门处守卫森严,宫娥敛气,搴衣入内,便见谢澜安端坐方席上,朝服挺括,蟒绣煊辉。

这样的法度,比之真正的君王,已是样样都不差了。

老妇人心中长叹一声,垂首伏拜。

“老身拜见谢相。昨日吾家恶儿失心狂言,中伤命官,非议政事,老身来向丞相请罪。”

“老夫人年事已高,免礼吧。”谢澜安说着,人却不动,待宫娥将王老夫人扶起,才撂笔看向她,目询来意。

其实双方心里都如明镜,王老夫人这是来赎人的。

想赎人,就要拿出诚意。满头银丝梳得一丝不乱的王老夫人,经历了丈夫辞世,儿子收监,家族落败种种波折,依旧不损她身上出自士族的那种雍和与骄傲。她向谢澜安呈上携来的两只木匣,开门见山道:

“这一只匣里,乃乌衣巷祖宅以及王家在金陵的五处田庄地契,另一匣里,是王家名下两间质库的钥匙,今愿奉与国库。”

打从谢澜安登上凤阙那日开始,王老夫人便知王谢之间必定要有个了结。这半年来,她一直训诫族人低调行事,明哲保身,却不料到头来犯蠢的是自己儿子,在谢澜安如日方中的节骨眼顶风作案,不顾家族死活。

谢澜安鞫人后不下狱,反而游街示众,她在等什么,王老夫人心知肚明。

棋差一着,就只能愿赌服输。

谢澜安眼风掠过两只匣子,端起菊花饮子呷了一口,“用这些买儿子一条命,好大手笔。”

“不,”王老夫人冷声道,“老身买的是王氏一族余下人的命。”

“哦?”谢澜安放下茶盏,有些意外,“老夫人竟不是来为令郎求情的?”

王老夫人神情悲涩,道真被拉到大市上,如冠猴任人围观,纵使他还能被放回家,依这孩儿的心气,断是无颜苟活了。

这个儿子保不住,她却还有其它儿女、孙子、孙女。子孙都是债,她这个风烛残年之人一时半刻闭不上眼,便只能卖了脸面,为家族最后谋一程。

“谢相剔透玲珑,老身就直言了。俗语说‘自恨枝无叶,莫怨太阳偏’,吾夫失算,吾子失足,皆是计不如人,怪不得谁。王氏族人只愿余生做个平安普通的老百姓,还请谢相高抬贵手。”

“老夫人是明白人,人不犯我,我向来不会犯人。”谢澜安道,“话说到这份上了,好,看在舍姑母曾称您一声婆母的份上,我卖老夫人这个颜面。王道真死罪可免,不过三日拘押还是要小惩大诫的。”

王老夫人猝然抬眼,对上谢澜安言笑晏晏的目光。

——这女子分明已经算准,道真受此折辱,已不能活!

这就是这位女君的手段,既把好处拿了,规矩立了,又能显示她宽仁大度的胸襟,手上不沾一滴血,而得罪她的人,也必死无疑。

王老夫人转瞬低头掩住眼底的郁愤交织,咬牙拜谢:“老身多谢丞相宽宏大量。”

谢澜安注视着这位壮士断腕,能舍能忍的老夫人,忽对她生出一丝敬佩来。

家有这样一宝,琅琊王氏,也未必从此就消声匿迹了。

待王老夫人告退,谢澜安即命人将两只匣子送到何羡那里。

这笔资财蔚为可观,不充国库,也不入她的私账——之前谢澜安正愁拿什么和六镇叛兵谈合作,王道真这一通鼓,给她解了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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