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身掠过处,焦土绽出晶莲,弱水倒悬成瀑,断裂的天阶自深渊升起。
寥禾踉跄追出三步,见那抹流光正没入不周山巅——
巍峨天柱自混沌中重生,晶纹缠绕的峰体上,隐约可见女子骑乘的剪影。
每当朝阳掠过山棱,整座峰峦便透出宫腔般的绯红,山风过隙的呜咽恰是她承欢时的九转娇啼。
春去秋来第七个轮回,新生的梧桐林已覆满晶霜。
寥禾倚着心璃盏化形的碑石独酌,酒液渗入碑上春宫浮雕时,总会漾起她消散前的笑靥。
昨夜暴雨在碑面蚀出新纹,细细看去竟是宫颈晶花的纹路。
“你倒是…把纹路刻进三界了…”醉眼朦胧间,他解袍贴向冰凉碑身。
当年承剑的凹槽仍在,只是再无温软宫腔吞吐剑器。
当精元溅上晶碑的刹那,百里外的瑶池突然绽开并蒂莲,并蒂莲的露珠里沉浮着模糊的宫阙虚影。
醉生梦死,不知年月,寥禾仰倒在初遇的断崖附近,残雪依旧,界碑已是残骸。
玄铁剑匣突然震开积年霜雪,十二柄飞剑悬成初遇时的囚笼阵。
寥禾醉眼乜斜间,见残雪上凝着个透明足印——正是当年接住坠落少女时,她翘头履抵过的位置。
“叮——”
断弦箜篌簪从匣底滑落,簪首东珠滚入冰裂隙。
珠光映出个朦胧身影,纤指正抚过剑脊暗纹。
寥禾猛然撑地而起,酒坛在晶阶摔成新月状的残片,每块碎片都映着不同角度的春宫旧影。
透明指尖掠过他心口剑纹时,带起红烛夜的酥麻。
寥禾惊觉心口魔族战场的旧伤泛出淡金荧光——此刻正顺着她第一次潮吹时的剑气疗伤经脉路线游走向下腹。
“少主…”喉间滚出锈蚀的称谓,玄铁剑匣应声开启。
十二柄飞剑却绕过他掌心,组成璃心剑阵,温驯地悬在虚影身侧,剑穗垂落的星砂勾勒出她堕仙髻的轮廓。
虚影忽然并指抹过剑刃,淡金血珠自不存在的伤口渗出。
寥禾腰腹剑纹灼痛难当,当年她宫颈裹剑的触感席卷而来——晶花外翻的摩擦、宫缩绞紧的韵律、
还有高潮时咬在他肩头的钝痛。
“璃儿!”他赤目嘶吼着扑去,却穿透虚影摔倒在地。
剑匣空鸣霜雪路,箜篌断,东珠误。
七载梧桐晶泪铸,宫纹蚀月,乳砂凝露,尽是承欢处。
残碑犹刻春宫赋,虚影偏缠旧伤渡。
试问三界谁同赴?
一川弱水,满穹星幕,皆作璃儿墓。
风过断崖,十二飞剑突然齐声悲鸣。
晶化的梧桐叶簌簌而落,每片叶脉都蜿蜒成宫腔纹路,叶梢坠着的不是晨露,是七年来夜夜凝结的剑元精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