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贺初月胃里翻江倒海,只觉得自己刚吃完的现在都要吐出来,脸色十分不好。
她忍着那抹恶心,犀利道:“敢做不敢当,虐猫都敢做现在不敢承认了?”
小男孩眼底闪过恐惧,撞上贺初月视线时更是把头低地很低,身侧的手攥紧衣服。
贺初月的声音索性更严厉了些:“回去写三千字检讨明天交给常主任,要是不写我就让常主任挨个班去找你们!下次再敢伤害小动物我见一次打你一次,现在赶紧滚!”
那男孩看向猫躲的那面墙,没动,身后的男孩早就被吓得打颤,哆嗦着去扯他的衣服,两人才快步跑开。
几乎是男孩刚走,她就忍不住便扶着墙干呕,肖知言帮她顺气。
“没事,就是闻到血腥味有点恶心。”她接过肖知言递来的纸,摆手,“小猫怎么样?”
“好像卡住了。”他的目光落在贺初月泛着白的唇,不敢懈怠,“我给救援队打电话,我们拿不出来。”
话落,贺初月已经挪到了墙边。
是红砖和水泥堆砌起来的,因为时间久远,不少砖石水泥已经瓦解,小猫躲进去的那处位置是墙的侧面,动口难度刁钻又窄,确实不好伸手。
“喵喵”
猫叫声越来越虚弱,最后几声更是沙哑干裂。贺初月目测着宽度,也顾不上自己过敏。
“等救援队也太久了,而且这里是小吃街,他们的车不好进来,等人和工具都到以后小猫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看着我的手好像能进去,让我试试。”
贺初月把大衣脱下来,递给肖知言时对上他欲言又止的眸子,她一愣。
似乎从发现小男孩虐猫到现在,他全程配合,连个磕巴都没有,甚至在知道她猫毛过敏还要自己去救的情况下,也是如此。
这么想着,对方已经接过她递来的外套,替她把卫衣的袖子挽上去,犹如在餐厅时那样,态度温柔柔和。
“戴着手套,怕它挠你。”他从大衣口袋拿出左手手套给她戴上,后退一步,“我给你打灯。”
小巷安静,肖知言的嗓音不徐不疾地在她耳边降落,轻轻掀起涟漪。
她收紧戴着手套的右手,点头:“好。”
因着还有学生在场,几位老师也都端着,桌上也没人喝酒。
别人肖知言不知道,但严峰是个无酒不换的人,全程坐下来盯着桌上没开的那瓶陈酿,都没心思吃饭。
终于临近尾声,有位老师起来说着结束词,对几位学生道:“今天的几位老师提到的问题你们回去琢磨琢磨,明天研讨会又不懂的可别客气,在座的都是业内大拿啊。”
“钱主任钱主任。”桌上有人脸红揽着,“快别说了,这么晚了让孩子们回去休息吧。”
“嘿,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怎么你来当好人?”被称为钱主任的中年男人撇嘴,氛围也因此再次热闹。
几位学生离开后,众人明显放开不少,钱主任提议:“咱们转战评弹?老严你不是挺喜欢听的,上次听完跟我说意犹未尽?”
刚摸着酒瓶的严峰还没反应过来,手里便是一空,钱主任恨铁不成钢:“知道学生在场你不好意思喝,评弹我包了场没外人,咱们敞开了喝,还有特产佳酿,味道比这个好。”
严峰一听有酒喝,当即也顾不上了,拿起衣服大手一挥:“走!”
在座的都不是第一次见,流程自然是熟悉的,除了肖知言。
肖知言对上钱主任的视线,莞尔:“我不懂评弹,各位去吧。”
钱主任却摆手:“肖教授是国外回来的是吧,少年离乡回母校又工作繁忙,想必是不常接触这些。评弹可是传统文化,更应该多了解多熟悉,你说是吧?”
指针指向八点,包厢里响起八声钟响,肖知言醉翁之意不在这儿,正要推脱却被严峰打断。
“你别管别人了,知言新婚燕尔,本就是被临时拉来的,人家急着回酒店和对象视频呢。”像是怕钱主任不懂,严峰拿过手机冲他晃了晃,“他们小年轻都在手机点点就能看见彼此,这叫视频,懂吗你?”
末了替肖知言做主:“知言你回去吧,别搭理他。”
钱主任听闻不可置信地推开严峰,“肖教授看着年纪轻轻竟然结婚了?”
肖知言点头:“是。”
钱主任笑起来,眼尾的褶子叠在一起:“好好好,陪媳妇我自然没话说,对老婆好报备是应该的,刚刚是我不知道,别介意哈。”
在场的人都很意外,他们都对这位京大外聘的肖教授略有耳闻,也听说过他本人沉稳寡言,今日见面后对他礼貌谦逊的样子有所好感,却不想新婚不久。
众人对视一眼,自然把他突然定居国内和结婚联想在一起,隔日业内便传出赫赫有名的肖教授是个妻管严,外出吃完饭就推了娱乐项目回酒店和老婆视频
还不知情的肖知言已经回到酒店,三分钟前发出的消息得到回复,他眉眼下弯给她打去视频。
只两声就被接起,贺初月已经躺在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