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如果是初月要你辞你真的会辞?”
“会。”
秦泰许久未说话,几率呼吸后终于语重心长道:“知言,姨夫知道你是好孩子,你对初月的好姨夫都看在眼里,可是夫妻之间不是一味的迎合,你”
“我明白,姨夫。”
他指尖捻着,握着手机的手指动了动,似是在思索怎么解释。
“在不认识初月的前二十八年,我的世界除了父母和哥哥没有其他人。我以为我会这么孤独无趣地活过一生,可初月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她让我明白原来脑子里不只有生化知识和实验,还可以划出一部分住进一个人,一个让我思念牵绊的人。”
寂静的客厅里,清润的嗓音虽轻却掷地有声:“与其说是所为的迎合,倒不如说是我为了我的私心。为了能和她白头偕老的私心。”
肖知言拉住她,“不差这一会儿。”
他把杯子递过来,水温正好。
贺初月抿了口,幽怨瞪他:“都怪你,情书写得那么真情实感,我半夜才睡着。”
肖知言眉心蹙起来,意识到说漏嘴的贺初月忙穿上外套开门下车。他已经绕过来,扶着她的手腕,将人稳稳带下来。
“昨晚几点睡的?”
她不记得了:“就是在想你说的那些话,睡不着而已”
肖知言停下来,目光停在她面上,终是把话咽了回去。沉默几秒后道:“要不你在车里补觉,愿我帮你还。”
“没事呀。”她笑他小题大做,“走吧走吧。”
雪中寺四面环山,地势高耸崎岖,屹立于半山腰,门前那颗巨大的百年贝叶棕高耸入云,哪怕站在山脚也能瞧见云端若隐若现的树冠。
贺初月已经不适合再剧烈运动,她走过三阶后便坐上缆车先一步上山,留戴闻春和肖知言步行。
到达寺中,她被小和尚领着穿过前廊,经过两殿一阁后才拜过佛位。拜过后便又引回来时的那条分叉路。
小和尚双手合十,垂眸冷声道:“友人在此等候家人到来便好。”
和尚说完就走,贺初月叫住他,提醒:“请问,贵寺还愿的地方在哪儿?”
“刚刚那一拜便是还过了。”
贺初月不解,还要再问,对方又是一欠身:“阿弥陀佛。师傅说过,佛前只跪信徒。小友意志坚定,逢凶化吉,所往所事皆为自身,所以这愿不用还。”
她站在原地,咀嚼着这句话,没再拦着小和尚离开。
这时,一道金色的光闪过眼前,她眯了眯眼,这才瞧见远处巍峨。
雪中寺在山腰,虽四面环山可此处因开阔平坦。贺初月站的位置往东,正好能瞧见被日出晕染开的层层金色波澜,隐匿青色山峦叫人分不清是云端中横进高山,还是山中飘来的云层。
寥寥青烟乘风上行,如云似海,盖在东方。
她就这么站在原地,瞧见从东方逐渐升起的太阳,直到它的光彻底穿透云层照在她的身上,也照亮了她身后摇曳轻晃的青嫩枝芽。
瞧地出神,都没注意肖知言从另一边的长廊寻过来。
他握住她的手,站在她身侧瞧着她眺望的方向。
“小姨呢?”
“在藏经阁听禅。引我来的小和尚说,可以去药王殿后的罗汉松悄悄。”
“好呀。”
反正闲来无事,贺初月握紧他的手,两人离开。
走廊的尽头,两人绕过红柱往另一端走去,隐匿在贝叶棕两人逐渐暴露在视野。
被阳光照的更加红艳的袈裟随风浮动着,身前的人站定,白须下的瞳孔黑如曜石:
“景星庆云,抬头见喜。闻春小友,你也该走走那一条通天路了。往前走,走吧,别回头。”
“在今天的事情里,咖啡,就是你的利益。”
“妈说了,咖啡是你养了三年的小猫,它陪你在异国度过一千多个日夜,我知道它对你多重要。可我和孩子就目前来说也是不可割舍的,二者选其一我也做不到,但我可以试着改变,比如通过吃药、脱敏。”
“其实今晚开门的时候我很害怕,害怕一出来你说你把咖啡送走了,我不瞒你,真的这样我会直接离开。我不喜欢我的合作伙伴对我隐瞒,包括自作主张。”
她的眼底被月色照地明亮又耀眼,肖知言只能定定地望向她,望进她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