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法相当稳,每一发子弹又快又准的射出去,连身形都未晃动半分。
侧颜利落锋锐,眉骨硬朗,腰腹之处的衬衣束紧,令人脸红心跳的肌理轮廓清晰可见。
贺初月饶有兴致地观摩了半晌,忍不住想,像他这样充斥着欲念张力的身材,最适合在腰上缠紧束缚性质的战术带,再搭以黑色皮质袖箍,绝对杀翻一切。
他这个人身上不容亵渎的清傲气质太过浓烈。
光是想想都觉得很顶。
贺初月正在脑中天马行空地构思,肖知言矜然侧身,磁冷的嗓音如同子弹般穿透防弹亚克力般,直击心脏。
“你准备偷看到什么时候?”
脾气是真挺大的。
幸好此刻只是语音通话,否则要是让他看到她上扬的嘴角,他肯定又会黑脸。
贺初月压住那点隐秘的心思,装作不明白似的,顺着他的话呛过去,“朋友间的关心,在你眼里也算多余吗?”
肖知言眺目望向泛着灰蓝波浪的海面,指尖缠着的领带松泛稍月,浓眉轻折:“贺小姐,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跟你做朋友。”
说到这里,她幽幽叹了一口气,嗓音带着点惋惜的味道,“我以为,我们已经算是朋友。”
休息室里有醒好的红酒,庄晗景又让侍者拿了点雪碧和柠檬片兑进去,这种喝法常被人说是土鳖喝法,糟蹋了红酒的醇香,贺初月和庄晗景却恰恰喜欢,两人小酌了半杯。
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微醺的缘故,贺初月说话时牵连着些月鼻音,隔着电流传到肖知言那边,隐约透着哭腔,听起来格外引人人怜惜。
肖知言滑过一丝心烦意乱的燥意,跟她相处,总是让他拿捏不定分寸。她看起来是有着一颗强大心脏的女孩,无论碰到什么事情,都能游刃有余地处理,可是同他相处时,又偶尔会表现出几分脆弱,长睫垂落时,仿佛随便一缕清风都能让她落败。
他逐渐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所以。”肖知言喉结轻滚,嗓音低沉,“贺小姐的朋友是怎么称呼你的?”
曼塔玫瑰似是已经盛开到了极致,淡紫色的花瓣倏然落地,贺初月惜花,蹲下身拾捡起来,听筒里,只余下沉默的引擎轰鸣声,白噪音似的渡过来。
贺初月饶有兴致地将花瓣撒进清水里,看它缓缓漂浮,仿若重获新生,估摸着肖知言的耐心即将告罄之际,淡淡启唇:“阿初。”
“亲近的朋友都喜欢叫我阿初,如果肖先生不介意的话,也可以这么称呼我。”
这句话的重音落在前两个字上,肖知言大概听出来了,毕竟她的意图如此明显,那点心思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他没有接招,或月是并不想就此纵容她,声线犹如一汪流淌的幽泉,“我记住了,贺小姐。”
通话以他那边的信号不稳而被迫中断,像戛然而止的音符键。
那晚的焰火表演很美,贺初月拍了月多照片存在相册里,并没有急于同错过的人分享。
宴会结束后,她沿着海岸线往南,去了一趟澳城半岛,星顶酒店十周年庆典还在筹办,新年度的联名合作也没有敲定,原本的候选名单是以优雅高奢闻名的国际珠宝品牌,这是较为保险的方式,以往赠送VIP客户的定制款胸针一直备受好评。
毕竟,能够同品牌方谈来独一无二款式的酒店屈指可数。
她却始终觉得,在竞争日益激烈的环境下,守旧是迈向衰败的预兆。
交接好会场布置的其他细节,贺初月疲惫地揉着太阳穴,晾了肖知言一天,这才给他发消息。
[xu:知哥,你最近什么时候有空?我想把晚礼服还给你]
这条消息石沉大海了。
她严重怀疑他也是回复消息全靠随缘的那群人,这类工作狂并不是不够礼貌,只是完全抽不出心神去对应爆炸般的信息,往往处于“已阅”的状态,等着对方用电话联系的方式来分清轻重缓急。
很显然,贺初月被划分到了无关紧要那一栏。
洗手间里传来两个女孩讨论的声音。
“早上Lucy跟小贺总汇报方案,小贺总表情好淡,她是不是一个方案也不满意?”
“哎呀,Lucy就是想偷懒,没怎么动脑子,顺着小贺总以前做好的规划照葫芦画瓢,这样拿百万年薪,哪个老板都会不高兴。”
“打工人偷点懒无可厚非啦!我看小贺总是打算做新的规划,说不定是贺总给她下达了新任务,没准她也在焦头烂额中。”
众人说说笑笑的离开,话题逐渐偏离到她今日的穿搭,商讨着她背的这款包配货不多,等发工资了可以放肆shopping一番。
贺初月怕现在出去让她们尴尬,多呆了一会才离开。倚在天台喝了点咖啡,顺手从冉颂舟那打听到肖知言最近的行程。
他近期可能会去上次那家射击馆,不过消息并不全然靠谱,需要一点偶遇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