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了抬手,纤细修长的五指在半空张了张,恰好一束光照过来,打在如玉般白腻无暇的手掌上,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
肖知言也在低头看她。
他垂下眼,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宁静,懒洋洋的目光在她脸上游弋,细细的描摹过她红肿的唇、绯艳的脸、含水的眼。
这一刻,两个人好像都醉了,遗忘了过去和现在,显得平和很多多。
在半空中那只手无力垂落时,肖知言条件反射的伸手,将她柔软指尖握在掌心,捏了捏,仍似觉得不够,下意识的就张开五指,和她十指相扣。
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他的手指紧了紧,却仍没打算放开。
半晌,贺初月才察觉手上传来的力道。
她像是才反应过来上方有个人般,抬起波光粼粼的眼,好奇的打量他,等终于想起来他是谁后,她红肿的唇张了张,准确的叫出他名字
“肖知言”
这三个字像是某个特定的开关,一说出口,积压已久的沉重情绪就再压抑不住。
她哽咽着,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泛红眼角往下滚落,随着眼泪一起落下的,还有她委屈巴巴的指控
“你欺负我。”
第二天,贺初月睁开眼,看到的是熟悉的知斯廷圣母浮雕,她眨了眨眼,慢慢的找回了昨晚的回忆。
抱着她穿过人群的沉稳手臂、抬头看到的锋利下颌角、轻柔擦拭脸颊的热毛巾,以及在她抗拒的揪着领口流泪时,放下睡袍离去的冷漠背影。
看着扔在床边的干净睡袍,贺初月沉默了一会儿,就低着头缓缓下床,艰难的控制着双腿,慢吞吞绕过了那件做工精细的真丝睡袍。
不过身上这套衣服也确实不能要了,她想了想,还是去了衣帽间。
推开玻璃门,一整间带着吊牌的奢牌最新款映入眼帘,顿了顿后,贺初月缓缓步入其中。
随手拿起最不起眼的一条长裙,取下吊牌时,却在六位数的价格后,看到了陌生的尺码
这不是给她的。
这个念头充斥脑海,将起床后就盘桓在心底的那点微妙情绪打散,瞬间七零八落,再也找不到痕迹。
她笑了笑,重新找到自己的尺码,洗漱后离开了这里。
毕竟,本就应该如此,不是么?
到华音的时候,时间还早,整栋楼静悄悄的没什么人。
好在昨天封晓颖就让人录入了她的身份信息,贺初月这才顺利的刷脸进去。
喝完手里的咖啡,随手挽起长发扎了个丸子头,贺初月利落的换上练功服进了练舞室,开始做早功。
熟悉的旋律在房间里回荡,一遍遍做着重复的动作,贺初月却并不觉得枯燥,就算肌肉察觉到疲惫,也依旧在一丝不苟到近乎苛刻的完成着每一个细节。
快到中午,她才从这场酣畅淋漓的早课中脱离出来。
一回头,就被吓了一大跳。
练舞室的后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一群青春靓丽的姑娘挤在那里,齐刷刷的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里都是兴奋。
一个格外窈窕的女生被推了出来,在其他人鼓励的目光里,大大方方的朝贺初月鞠了一躬,甜甜的问她
“初月小姐!以后我们可以跟着你一起做早功吗?”
贺初月笑了起来,轻轻点头。
后门那群女生欢呼着跑进来,将她簇拥在中间,热情的带着她去食堂。
都是同龄的女孩子,很快就熟悉起来,在贺初月的要求下,这些女生也不再拘束,不停有人问她技术上的问题,贺初月也不嫌重复,每一个都耐心的解答着。
“立足尖立不稳?那可能是脚踝力量不行,以后加强局部锻炼就是了。”
“脚背绷的不好?唔~这个没别的办法,只能重复训练,在训练中调整,形成肌肉记忆就可以了。”
“外开不到位?这个确实很难,练起来也很痛苦,是苦功夫。”
又看了几个姑娘自己录的练舞视频,仔细的指出她们暴露出的小问题后,就到了食堂。
华音的食堂不算很大,建的却很漂亮,提供的三餐也多样,在保证热量的情况下,同时照顾到了味蕾,水平在国内的芭蕾舞圈子里,都算得上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