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岩一脸震惊,目光毫不遮掩地在汲央和他姐宋初身上来回打转。
他曾以为阿姐的日常便是拎着剑在秘境里来回穿梭。
没想到在他闭关的那些年里,他阿姐过得居然是这种左拥右抱的生活!
宋行岩泫然欲泣,突然有种宋府里只有他一个苦行僧的感觉。
程衍坐在圈椅上,余光瞥见宋行岩那张脸上的神色便知这人是想歪了。两人的座椅之间隔了张红木矮几,矮几上搁着由方才的妖侍置备的果盘。
程衍随手拿了个乌梅果塞到宋行岩手里,在冰窖里冻过的果子带着明显的凉意,他脸颊微侧,神识传音:“安静吃果子,宋初的事别多想。”
听着像是哄闹腾的幼童。
掌心虚虚握着被塞过来的乌梅果,丝丝缕缕的冰凉透过来,也让不着调的宋行岩难得想起他们还有正事。
是了,他们过来并非是为了话家常。
“汲央和宋初是旧识。”程衍的声音再次传过来。
妖域之风向来自由开放,就凭汲央能在一众长辈眼皮底下做出给宋初送小妖这事儿,就能看出他不是什么正经妖。
宋初和程衍在历次的交道中早已习惯汲央说风是雨的性子。
而谢琢却在听到汲央提及“献舞的小妖”时,眼睫不自然地颤了下。他眉梢轻挑,片刻后身子松弛下来整个人倚在圈椅的靠背上。
谢琢像是听到什么趣事,再看向汲央的时候唇角微弯,笑容恰到好处的有礼又透着冷。
原来即使是结了仙契,也仍有人想往宋初那塞人。
谢琢说不清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只觉得那一缕妒意不受控制地爬上来,牵扯他的心神,并且正肆意壮大。
人的本质总是贪婪。谢琢前臂搭在红木扶手上,指腹在雕花纹饰上无声敲击着。
他自诩不是圣人,从前养病时不便见面,到后来程衍与宋初一事传得有鼻子有眼。他那时着实气急,却也不知该以何种立场去质问她。
他们之间唯有那道只要宋初再次点头,便随时可以解除的仙契牵系。
那时的谢琢毫无办法,兀自躺在床榻上恼了许久,却也只是在听闻她来谢府看他时便消了气。
他不似寻常少年意气风发,他仅是一个不知能否康复的废人,常年缠绵病榻前路不明,脾性也愈发沉默。
他的喜欢终不能如常人般光明正大,心思也只能小心翼翼又卑微。
宋初来谢府探望的那一天,谢琢想无论她身边出现什么样的人,只要同她结仙契的仍是自己,那么便足够。
可欲|望总会随着时间与接触而暗自滋长,心底逐渐开始渴求更多的东西。曾经想要她的目光多停留在自己身上几分,现在却逐渐想独占她全部的关注。
谢琢别过脸轻晒,勾起的唇角多了些许嘲弄。这才重逢多久,他心底的妒忌便快要压制不住。
前世宋初听闻他死讯后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再度浮现眼前。
他现在真是听不得任何一点有关宋初和其他男人有关系的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