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梨幼还悄悄和傅则萦说了一件事。
“今日多挣的六十文钱,我们吃面花用了十四文,还剩四十六文,三太太说今后挣的今后说,但今日挣得的就还是我们先分了。最后她那留下十五文,剩下的二十九文都交给了我,说由小姐你做主,本是要分给挖笋的几位小姐和七少爷,但是也怕人多口杂,小姐你要是觉得暂时不分给她们也行,就三太太和我们平分。”
“三伯母顾虑的是,这一起挖笋的人的确是有点多,六姐姐和七哥哥这倒还好,不过四姐姐性子弱,又是大房的,就怕她那走漏风声,最后大家都得不偿失。明日我们和三伯母说一下,这钱是要分给几位姐姐的,不过得过些时日,我们有了名头,再借机送到她们手上去。”
“行!”说着梨幼从衣兜里把一把铜钱抓出来交到傅则萦手里。
“说到你提着篮子去兜售,我们都还没有篮子的,现用的这个都还是霸着人家庙里的没还。看看,明天和三伯母合计一下,干脆用这钱和明日的收入去买一两个竹篮。后面长期送笋,也需要用到。”
梨幼:“对哦,我都忘了这个。三太太估计也没想到,我们回去就和她说。”
傅则萦:“好!”
两个人沿着田间小路往回走,路边都是冬日萧条的景色。天灰蒙蒙的,夜色就要降临。
“今日我们做了几个简单的竹筒水杯,明日去城里就用这个盛水,这样以后你也不用渴着了!”
梨幼听到,眼睛亮了:“小姐,你还会做这个呢?真是太厉害了!”
“我哪会做?”傅则萦纠正梨幼的惊叹,“就是有这么个想法,白日挖了些笋去感谢村里帮过咱们的好人,然后拜托新认识的莫大叔过来帮我们做的。”
说完这个,傅则萦又想到一事,神色变得严肃,停下来转身面对梨幼,正色道:“梨幼,以后你不要再称呼我这些姐姐妹妹小姐了,包括我也是,你直接叫我阿萦。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在称呼上就天然让那些人高了你一等。现在你和我们是一样的,不能让她们以后寻着机会就压迫你,把你当丫鬟用。就算以后把吴妈妈和踏春踏雪接回来,也要去了她们的奴籍,我们把她们当家人对待!”
“这样,这样行吗?”梨幼变得有些迟疑。
“为什么不行,你本来就是良民。”说着,傅则萦还哂笑了一下,“我家还是犯官家属了,地位还不如你。”
“那,那几位太太怎么称呼?”
“嗯……”傅则萦思索了下,“她们那个按排行叫太太,倒也说不上一定是奴仆才能称呼,看来只能按原来的叫法称呼,一时我也没想到更好的,就当作是对长辈的敬称吧!”
“行,小姐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嗯?”
“阿萦怎么说,梨幼就怎么做!”
两人同时露出灿烂的笑容,开开心心地往回走。
傅则萦边走边说:“回去,我们先烧水把竹水杯都用开水煮一下。现在杯口处也不够圆滑,看明日能不能在城里买到工具来打磨下。”
“嗯!”梨幼应得掷地有声。
破庙前除了需要在厨房忙活的丹姨娘外,空荡荡的,杳无人迹。
路人走过,如果没有听见里边传来的声音,压根不会知晓这里竟然收留了那么一群人。
这一群人现在除了每日麻木地听从安排干活外,还没从劳累的活计里重拾到生活的希望。
回到破庙已是全身疲惫,只想休息,没有精力去思考更多。
有那心思灵动之人,想打歪主意,可就傅家现在这光景,也没主意给她们打。
傅则萦不敢去深想每个人表面之下的暗流涌动的心思,那里不是心死如灰就是诸多算计。
就像这冬日的景象一样,灰蒙蒙的,让人看着,心情就不好。
两人回到破庙直接奔向放竹水杯处。
两人本想分别捧几个,把杯子移到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