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水杯被打翻在桌子上,放了茶叶的温水流了大半个桌面。
武慕儿站着,呼吸急促,不可置信地看着陆松石,他神情淡淡,那副对任何事都无所谓的矜贵感,曾经是那么令她着迷。
眼下,却是那么让她心痛。
她喉咙都跟着在痛:“认真的?”
陆松石眯了眯眼:“当然。”
垂着的手攥紧成拳,指甲插进掌心,钻心的痛,武慕儿浑然不觉,继续追问:“是女知青吗?”
这是她最后的底线了。
陆松石的脸色,由无所谓,一点一点变为冷漠,在武慕儿灼灼目光的注视下,他站了起来。
“看来你是没什么正经事,我还有事,就不跟你聊了。”
说完,他双手抄兜,转身朝门口走去。
武慕儿追了上去,对着陆松石的背影大喊道:“你也知道乡下女孩说不出口是吗?”
陆松石停了下来。
背对着武慕儿,他的眉头,皱起无语的弧度。
“你离开部队,心情不好想去乡下散心,我能理解,在乡下没有朋友没有家人,你感觉寂寞,想谈对象我也能理解,但我不希望你糟蹋自己!”
武慕儿一串话说完,泪水涌上眼眶。
她是真的喜欢陆松石,这么多年,她身边不乏追求者,有一些甚至为了她,愿意付出一切。
可她谁都不要,就要他。
哪怕是他受了伤没了光环,变成一个普普通通下乡的知青,她依旧愿意将一整颗心都放在他身上。
陆松石扭动肩膀,侧过头。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武慕儿,冷笑出声:“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好?但是,在我眼里,禾禾比你哪儿都好。”
武慕儿怔住。
她大脑一片空白,眼睁睁看着陆松石吐出一个又一个冰冷的字眼。
“我不想跟你说,不是因为她是乡下女孩拿不出手,而是我跟你只是普通朋友,关系还没到说那些私事的份上。我现在是有对象的男人,你是个女的,我不想跟你说太多有的没的。”
“希望你以后有点自知之明,不要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更不要对我的对象出言不逊。你没有那个资格。”
“就这样。”
一阵风吹过,饭店的门打开又关上。
武慕儿傻傻地站在原地,久久都没有回神,一直等到又有客人来了,好奇的眼神打量着她,她才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冲出门去。
病房里,陆爷爷依旧静静躺着,没有任何反应。
陆松石站在走廊里,后背靠在墙壁上,抱着胳膊,重重叹了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几近暗了,一串有节奏的脚步声响起。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陆松石面前停下了,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陆松石猛地抬头,对上陆云峥儒雅随和的一张面孔。
许久不见,兄弟俩都有些无言。
还是陆云峥先开了口:“我看看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