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过了几日,边境外的战局开始趋向稳定,朝中听闻是萧景淮麾下出现了一位了不起的少将,稳住了最后的局势,不日后便能班师回朝,
靖王府中依旧设着灵堂。
盛帝哀思过盛,病倒了身子,如今朝中都是太子殿下在代理。
盛国失去了一位骁勇善战的皇子,整座京城的百姓都为其哀悼,但所有人的生活依旧是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
唯独镇北侯府中,姜云卿的院子似乎停滞住了时间,院门也不曾为谁打开过。
将至春分,京城的气候虽还不算暖和,但已经不下雪了。
地上累积的白雪也在一天天的日子中慢慢消融,预兆着过往消散。
侯府中,唐诚发愁的听着姜云卿院子里丫鬟传来的消息。
姜云卿把院门关上也就罢了,前不久还把自己给关进屋子中。
丫鬟说不知前几日外头哪来的疯婆子,白日里在府外对着小姐院子的方向哭着喊着“靖王殿下”,到了夜里便是一宿的唢呐。
动静也不是很大,可偏偏姜云卿院子安静得没有一丝动静听得最为真切。
唐啸云得知此事,心道着哪个恶婆子,亲自带着家仆去抓人。
姜云卿也因为此事,躲进了房间中,连窗户一丝都不愿打开。
像是作茧自缚,又是深深的逃避。
唐诚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唐啸云问道:“爹,你说大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眼下这情况,只怕只有大哥来了,才能劝劝云卿了。”
唐诚年迈,如今唐凌云才是侯府中的主心骨。
他惯有大家长的风范,唐啸云想着兴许他说话,姜云卿会听进去几分。
“阿凌传信回来,说过两日便会到京城。”
唐诚思索片刻,摇摇头道:“可我看啊,就算是他回来,云卿也不见得会见他。”
相反心里会更难受吧……
想到姜云卿曾经跪在他面前求唐凌云保护萧景淮的事情,唐诚心里便觉得没底,只怕姜云卿心中会怪上几分。
唐啸云不知此事,只是一味的焦灼。
“可云卿这一天天的关在屋里怎么行?丫鬟都说这几日她都不开口说话了,连吃喝都变少。”他心一横,当即想道,“要不然我把云卿拉出去带到靖王府里,哪怕是哭是喊,总得把心里的郁气排出一点吧。”
唐诚一听,气得抬手就要敲他脑袋,大骂道:“这主意不更烂吗!要是把人活生生的刺激过去,我要跟你拼老命了!”
唐啸云说出口后才知道不妥,他解释道:“可殿下的头七就要到了,云卿若是不去看看,只怕日后想起便成了心中的遗憾。”
靖王府设灵期间,不只是百官都为其轮流守灵过,就连百姓也自发的跪在府外悼念。
姜云卿在城门拦截棺材一事,也早就在京城中传开。
可这么几日过去了,姜云卿却未曾出现过靖王的灵堂,倒是让许多百姓有些不满。
唐诚悠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也束手无策,更怕姜云卿再遭受刺激。
他道:“我想云卿她心里定是清楚的,只是她不愿去那伤心之处,是心里还不愿承认这个事实,又或许还没有想好日后的日子该如何过吧。”
他不解姜云卿和萧景淮之间的情意发展到什么地步,但从姜云卿大年三十夜里就偷跑去边境来看,只怕心里喜欢得紧。
姜云卿先前嘴上说着婚嫁还早,可只怕心中定下想法,一切不过是口是心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