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涛书院没什么变化,何湘宜到的时候可把那群少年男女高兴坏了,一群人围着她问东问西,大多都是在问她去哪了,怎么才回来,出京可见到什么好的景致。
何湘宜一一答了,又反过来问学生们近来书院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都是十几岁的孩子,也是话痨的年纪,讲院长余念卿喝醉了酒抱着棵树睡了一晚上,又讲邱先生有个学生当了大官,还给他们送来许多糕点。
说起糕点,马上有人说起天上人间阁来,说天上人间阁出了一种名为‘奶油蛋糕’的糕点,有人有幸吃过一次念念不忘。还问何先生能不能再带他们去一次天上人间阁,他们也想尝尝这个奶油蛋糕!
何湘宜并不急着答应,因为层出不穷的话题能很快把这个问题带过去。
果然,没一会就有人说到了祺姐儿。
有跟祺姐儿差不多大的小姑娘神神秘秘在她耳边说道:“先生见过祺姐儿的如意郎君了吗?”
又有一个小姑娘激动应和:“此郎君生的十分貌美!”
“还学识渊博!院长说了,是考状元的料呢!”
“学生们提前在这里恭喜何先生家里要添喜事了!”
何湘宜笑盈盈的问:“我怎么没听明白?”
谢祺红着脸过来赶人:“舅母别听他们乱说,就知道在背地里编排我……”
“我们哪敢啊,我们也盼着能早日喝你俩的喜酒呢!”
谢祺气的跺脚,学生们一哄而散,不过也到上课的时间了,何湘宜并不急着去问谢祺,催她也赶紧回去上课。
她今日要授课的学生中正好有范成业,这班学生以前她也带过,偶尔教他们一些国库税银开支方面的知识。不说每个学生都能记得名字,但脸起码都是认识的,所以她一进课堂就看到了范成业那张陌生的脸。
邱英说他是一个月前来的京城,拿了当地大儒的举荐信才进的松涛书院。
太巧了,她一走,范成业就出现了,且还恰好遇到祺姐儿,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
不过范成业此人的确生的俊美,骨相匀称,个高腿长,鼻若悬胆,目如秋水。
他和顾承钧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样子,顾承钧的峻拔极具冲击力,莫说言行举止,就是看上一眼都能让人有种铺天盖地的震撼。
但范成业却是润物细无声的,他柔和的像一捧月光,不那么明显,却越品越有滋味,君子端方,平心静气。
也难怪祺姐儿会喜欢他……
何湘宜上完课离开的时候忍不住感慨,如果自己当年读书时,书院里有这样一位谦谦君子,她恐怕也要多看上两眼。
前脚刚到夫子休息的茶室,后脚就有人敲门了。
流萤开门一看,竟是谢祺和范成业,她有些震惊,也有些不解。今天那么多人在说他俩,她还以为这二人要避嫌呢。
“舅母,”谢祺带着范成业进来给何湘宜见礼:“这位就是范公子,我想了一下,与其让别人在舅母面前胡说八道,不如让他亲自来见见您。”
范成业腼腆一笑,规规矩矩的给何湘宜行了一礼:“见过何先生。”
他穿着洗的发白的旧衣,虽然还打着补丁,但一点也不妨碍被他穿出清风霁月的感觉。
甚至在面对何湘宜这位誉王妃兼书院夫子的时候,并无半分怯懦,很是落落大方。
何湘宜笑着点头,示意他二人落座。
流萤要给他们泡茶,但谢祺主动起身冲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