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相士断过他的命格,说他命中带煞,是天生的克星,会给谢家上下带来灾祸。
谢太师干脆把他扔去城郊的小院子,让他自生自灭。
有一天半夜,他遭到暗杀,却被他无意中反手杀死了,还从那杀手身上搜到一本刀谱,自学了一套刀法。
莲莲也看不透,他的刀法,和桃桃的剑法比起来谁更厉害。
可是坏爹爹现在没有记忆,他不认识桃桃,他就是个疯批,搞不好真的会伤害桃桃。
哼,有他在,没人能伤害桃桃,他就在这里保护她,如果真要发生什么,他就马上结束这个梦,嘿嘿。
还是他幼崽最聪明,在这里,他才是老大!
“你是怎么……进来的?”桑桃仰头看着他,她发间华丽的珠翠才刚取下,一张脸美丽而明艳,却不像平时那么高高在上,穿着素色的里衣,流露出几分少女的娇憨。
谢辞渊语气平淡,却很理直气壮:“这皇宫里,没有我进不来的地方。”
偷听的莲莲咬手帕:不许抢我的台词!
桑桃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她坐起来,靠在床榻上,“是让你来侍寝的,不是让你站在那里发呆的。”
她的语调太过随意,像是根本不在乎他突然闯入,谢辞渊手指微微一动,目光落在她身上。
“侍寝,应该怎么做?”
桑桃直言不讳:“首先,你应该在朕身边躺下来——你进宫前没有受过训练吗?连这也不知道?就只会杀人?”
谢辞渊眼神一闪,抿了抿唇,明显是被激到了。
他轻轻拂了拂衣袍,看一眼桑桃,然后直接和衣躺下,睡在桑桃的身边。
桑桃:“……”
虽然她也不了解具体流程,可她知道这绝不对劲。
谁家侍寝是穿着衣服的,还有,谁会穿着鞋子往床上躺啊!
她觉得这少年太奇怪了。
看过他的资料,他不过比她大三岁,是家里最不受重视的庶子,这次被谢太师送进来,估计是让他当炮灰的,没打算让他活着回去,除非他能在她身边获宠,成为一枚有价值的棋子。
他难道不应该努力讨好,取悦她,巴结奉承,就像其他送进宫来的公子那样吗?
桑桃这回猜对了,她面无表情,心底却忍不住笑了。
在见到谢辞渊的那一刻,目光相对,她从他眼中看不出一丝欲念,他不渴望权利,也没兴趣争宠,眼神里只有一种冷戾与厌烦混杂的情绪,桑桃曾经见过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雪狼王,与他的眼神如出一辙。
像是一只被困住的兽类,对。
桑桃问:“你为什么杀人?”
“想杀就杀了,他说话让我很不高兴。”谢辞渊想反问,明知是他,怎么还敢让他来侍寝,这个女皇是不是脑子不好?
桑桃忽然笑出声来,她凑过来,纤细白皙的手指挑在男人下巴上,一半认真一半戏谑道:“很好,以后你便是朕的宠臣,你看谁不顺眼,尽管杀了就行。”
活脱脱一个色令智昏的昏君嘛!
谢辞渊不发一言。
他早有听闻,这位陛下后宫里空无一人,只因为她对男人的相貌要求极高,没一个人能入得了她的眼。
凡是君王,总不会让人轻易看穿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权衡,如果只看容貌,未免太肤浅,不像是一个帝王该有的心术。
是权衡,一定是权衡,她在试探他,也在利用他。
谢辞渊勾起薄唇,虽然笑了,眼中却不见分毫笑意。
他不是第一次被人利用……他进宫来前一夜,往日那个高高在上的父亲叫他去书房,交给他一份名录,全都是女皇的心腹大臣和近身女官。
“给为父密切留意这些人的举动,我会随时派人和你接应——尤其是陛下,你务必要用心,得到她的信任。”
谢辞渊对这个父亲毫无感情。
他其实可以直接杀了谢无渊,随时都可以,却觉得染上他的血太脏,连杀这个人他都懒得亲自动手。
进宫去……也好,什么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