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珈要说的话,顿时卡在喉咙,上不来下不去,像是有一张密闭的罩子将她牢牢网住,几近窒息。
她嗓子干涩:“是。”
沈老爷子掌管整个沈氏集团,行为举止雷厉风行,他说:“既然你是孤儿,自然很明白无父无母也没有家人是什么感觉。”
迟珈浑身僵硬,像是有人将她丢进冰川,冷得她发抖。
又像是孑然一身站在一座孤岛,孤立无援。
在沈老爷子的注视下,迟珈慢慢低下了头。
她紧咬着牙关,指甲抠着自己的双腿,用疼痛告诫自己不要哭。
不能流泪。
起码在这里,不能哭。
“阿尧爸爸因缉。毒牺牲,我现在只有阿尧一个亲人,如果因为你,导致我和阿尧断绝关系,你愿意看到阿尧成为和你一样的孤儿吗?”
沈老爷子没给她思考的时间:“即便阿尧不同意和你分手,跟我闹。一天可以,两天可以时间久了,你能保证你们之间没有隔阂,他不会恨你?”
迟珈扬起头,眼眶泛红:“爷爷,我不想和他分手。”
沈志桥熟视无睹,很平静地握着拐杖:“不可以。”
他直视她,笔直凌厉,在那么一瞬间,迟珈仿佛从里面看到了沈暮尧的影子。
沈老爷子说:“你是知道的,阿尧从小的梦想便是和我儿子一样当一名军人。”
他眼神凛冽漠然,嘴角勾出抹嘲讽:“你愿意割舍阿尧的梦想来换取阿尧和你的短暂时光?”
这句威胁的话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迟珈知道孤儿是怎样的感觉。
所以,她不想沈暮尧失去沈爷爷。
也不愿意因为她,导致他失去梦想。
迟珈僵硬地脖子发酸,最终选择站起来,低声说:“爷爷,我知道了,我会和沈暮尧分手。”
回学校的路上,迟珈接到沈暮尧的电话。
她怔怔看了许久,看着他拨来一遍又一遍,最终接过电话。
沈暮尧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迟减减,你在哪儿呢,怎么不接我电话?”
听到沈暮尧焦急的声音,迟珈憋了许久的眼泪终于砸了下来。
她努力控制情绪,故作轻松:“在学校,刚才手机静音没听见。”
沈暮尧像是松了口气,黑眸微眯:“下次手机再静音,小心我过去收拾你啊。”
迟珈轻声说:“以后不会这样了。”
因为他们不会有未来。
沈暮尧低笑:“快过年了,你不是想看烟火很久了?等跨年夜我带你到南桥广场看烟花。”
迟珈鼻子倏然酸涩,眼前一片模糊,心脏堵得难受。
她想告诉他,爷爷来找她了。
逼着我和你分手。
你能不能求求爷爷,让他喜欢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