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从一开始的无话不谈,就连互相说要挂断电话时就谁先挂电话都能掰扯十几分钟,可是到现在,整个通话时间都不超过两分钟。
到底是不一样了。
“小卿,我已经让人跟肖城宇联系上了,今晚约了个饭局,你要亲自去吗?”周亦白问道。
陆卿年摇头,“免得打草惊蛇,我还是不去了,今天跟李叔讨论一下机器批量生产的事情。”
周亦白点头,没再说什么。
跟李何东敲定完仪器设备的批量制造之后,李何东突然谈起了顾子悦。
“我前几天去兴水那边看过她了,人瘦了一大圈,性格比以前还要孤僻了,我问那边有没有人欺负她,她就只是摇着头笑,兴水那边的条件很不好,她什么都不说。”
陆卿年听的有些烦躁地道,“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李何东只当陆卿年是因为夏忆安和孩子的缘故还在怨恨顾子悦,也不敢再帮她说话,只是换了个话题。
“政|府那边知道我们这边仪器批量生产的事情,也知道这次多亏了悦悦,所以打算将她招进研究所去做研究,这个事情,你不会反对吧?”李叔问道。
陆卿年淡笑,“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职权可以左右他们的决定,顾子悦能做到哪一步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李叔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等到李何东离开之后,陆卿年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透过明净的落地窗往外面看去。
高高的建筑如同建立在云端,在这里,看不见车水马龙,看不见人潮涌动,有种高处不胜寒的孤寂。
他的脑中,还能够回想起,那天晚上,顾子悦跟他的告白。
为什么,一个人的喜欢,能够掺杂这么多的黑暗。
夏忆安是,她也是。
肖城宇跟周亦白的洽谈很顺利,双方已经谈好了合作。
肖城宇是一位将近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然而周亦白跟他坐在一起却丝毫不显老,两个人就如同同龄人一般畅谈。
肖城宇跟周亦白说起了一件关于肖辰远的事情。
“我那个弟弟,是五岁的时候来到这个家的,那个时候她的母亲已经去世,我母亲可怜他一个人孤身在外受尽欺负,并没有过多为难他,反倒是待他很好,倒是他看我们家人的眼神中都带着凉薄。”
“他七岁那年发生过一件事,将同学砸破了头,赔了不少钱,问起原因,只是因为对方骂了他一句野种,我父亲担心他,特意带他去找心理医生看过,确定他是得了躁郁症同时人格也不大健全,所以我们一家人都比较偏爱他,他喜欢做什么就去做,却没有想到,养成他现在的性格,您跟我说起他的那些计划,我并不觉得意外,他心里一直觉得是我们家亏欠了他跟他母亲吧。”肖成宇叹了口气。
周亦白显然也没有想到肖辰远背后竟然还有这些事情,一个人格不健全的人,他心里在想什么做什么自然不能依照常人来假设。
“那你这边的意思是怎么样的?”周亦白问道。
“我自然是同意你们的计划,只是他毕竟是我弟弟,就算犯案,只要我出具他有精神病的证据,那他最后也只是被判定为不健全杀人,最多被送到精神病院,再者说,您也说了,买凶撞人的证据并不齐全,不是吗?对于这一点,我希望您跟陆总能够理解。”
周亦白笑道,“没想到你这么心胸开阔,他这样处心积虑要报复你们,你反倒还在帮他开脱。”
“我父亲生前很喜欢他。”肖城宇道,“当然,这个忙不是白帮的,如果您跟陆总有什么需要肖氏集团帮忙的,我们自然也义不容辞。”
二人谈妥之后,周亦白回去,跟陆卿年开始部署一切。
肖辰远一心想要击垮肖氏集团,为此不惜跟夏忆安合作长线发展,先要取得华远集团,如今他们选择提前给他们这个机会。
肖氏集团真是建材起家,对于器材制造以及修复这块都很擅长,陆卿年公开放出与肖氏集团的合作,肖辰远听到这个消息,果然坐不住,直接找上了夏忆安。
夏忆安这几天天天跟陆卿年在一起,原本以为陆卿年对她爱答不理,却没想到突然又热情了起来,不光主动跟她约着吃饭,还让她来公司等候。
这天,肖辰远打来了电话,夏忆安看了眼正在办公的陆卿年,立即挂断了电话。
陆卿年从座位上抬头,挑眉道,“怎么?”
“哦,是我经纪人打来的电话,我出去接一下,你忙,我不打扰你。”
说着,夏忆安便拿着电话去了外面的休息室,这才回拨了过去。
“喂?找我什么事?”夏忆安有些不耐烦地道。
“宝贝儿,怎么,这两天跟陆卿年乐不思蜀,就忘记我了?”肖辰远的声音中透着阴郁。
“没有,你打电话来到底什么事?我现在在陆卿年的公司,被他发现我很难去圆的。”夏忆安有些紧张地道。
“既然你在,那正好,帮我去他办公室里面拿一下跟肖氏集团的报价拍照片给我。”肖辰远言简意赅地道。
“你疯了,你让我去偷他的文件,要是被他发现了怎么办?”夏忆安现在真的觉得肖辰远就是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