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玛和你额涅十一岁大婚。但是一直到你们额涅十八岁方圆房。康熙三十九年弘晖出生。你们若有这样的定力,阿玛就给你们放伺候的人。”
两个孩子听傻了。
“怪不得大哥比叔叔伯伯们家里的堂哥们小好多岁。”这是弘暖。年龄小打架吃亏啊,堂哥们曾经欺负大哥,他都记得。
“阿玛,为什么要等到额涅十八岁?”这是弘晖。难道他将来有媳妇儿,也要等到媳妇儿十八岁?弘晖瞳孔紧缩!
“其中一个原因是,十一岁不适合有孩子。你们额涅在娘家的时候,……你们也知道外公家里的情况。身体没有保养好,不好有孩子。”
!!!
弘晖和弘暖都在震惊中。乌拉那拉家当年因为外公迎娶继福晋家里混乱他们知道,但他们不知道这么严重,严重到额涅养到十八岁才能生娃娃!
“个人事、家事、国事。要先顾好自己和家里。你们要切切谨记。”四爷不放心地叮嘱,看见王之鼎从外面进来,听他行礼说:“爷,马六甲亲王出海去了。奴才已经通知了他的管家。”
四爷点点头,轻轻拍拍弘暖的背:“既然如此,起来,我们去逛逛街道,今天太阳好。”
马六甲上百年的老房子依然朝气勃勃。街上多数都是娘惹住宅,你看他们门都不阔,因为当时的官府以门的阔度来增税,聪明的峇峇就把门弄的窄窄的。别看他们门小,进去就是另一番天地了,深深的庭院,别致优雅。
父子三个一路逛着,听着半生不懂的当地话、葡萄牙语、西班牙语……吃本土的豆酱鸡,也有闽南的咸菜鸭汤,这里的一切都是各地方各民族各国家的相互依存,呈现文化交流之美。
这个城市位于马六甲海峡北岸,与印尼的苏门答腊隔海相对。是郑和下西洋的停靠点,是东西方航运的咽喉,承担着全球三分之一的货运量。
放松下来的弘晖笑眯眯的吐糟自己:“我原以为马六甲海峡是一个放大几倍的三峡那,两岸有高高的山峰耸立,众多的船只摩肩接踵穿梭其间。来到一看,和想象大相径庭,海峡原来是一个一望无涯宽阔的海面,远处的巨轮飘渺得如同小舟,海峡最窄处也有37公里,西北最宽处达370公里,全长l080公里。”
弘暖嘿嘿笑:“望山跑死马,这是眼睛害自己。想象之下的落差,这是期待害自己。大哥笨笨!”
弘晖抬脚就踹。
弘暖举着一个烤肉串闪身就跑。
“你别跑!”弘晖生气地追。
“我就跑!”弘暖跑的越发快。
四爷瞧着两个孩子打打闹闹的,无声一笑。
马六甲海峡很小。相比之下,离此不远的马六甲古城实在更小,是一个完全步行就可以走完的小城。小城上的荷兰式建筑物红屋,又名荷兰红屋,曾是机关要地。一座纯木质的房屋——苏丹故宫,经过历史的洗礼,已经显露出沧桑,但尖尖的屋顶,显示了东南亚的独特建筑风格。
其中有很多闽南式的住宅。街道曲折狭窄,屋宇参差多样,很多住房的墙上镶着图案精美的瓷砖,瑞狮门扣,镶龙嵌凤,处处显示出马六甲的独特风貌。
没有北京城的宏伟,没有南京城的富裕,当然也没有嘈杂和拥挤。马六甲的街、巷、老房子向每一个来这里的人们讲述着古老的故事、质朴的生活、恬静的心情。可能是因为战火不断,人为灾难频繁,这里的人格外珍惜生活,珍惜活着的每一天每一刻,平静生活。来到马六甲往往让人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童年,那古朴和醇厚需要纯真去体味。
四爷在马六甲海峡边久久站立,因为无论在经济或军事上,这可与苏伊士运河或未来的巴拿马运河提并论的国际水道,对大清都太重要了。四爷也喜欢放弃那份远见卓识,眼中只有点线面、构图和和色调,只以一个流放之人的视角观察和融入自己眼中的所见所闻。
父子三个在海边渔民客栈简单午休用膳,恰好马六甲亲王从海上回来,被人簇拥着,手捧一条红色的大鱼,满是收获的自豪。和四爷迎个对面。
“四爷,你今天又出门逛街?”
“逛街,也是等你。”四爷好暇以整,上下打量马六甲亲王少年人一般的精神蓬勃,倒是没有了初见之时的抑郁。
“等我?”
马六甲亲王一个激灵,抱紧了手里的大鱼,目光警惕:“你是不是知道我今天钓到一条好鱼了?”
“好鱼爷多的是。找你另外有事。”
“那什么……好鱼和四爷一起分享,是我的荣幸。”马六甲亲王嘿嘿笑,四爷找他有什么事情?他和人群说一声:“你们先回去,要好的厨师去处理这条鱼。”
两个人漫步朝马六甲亲王在海边的豪宅走,马六甲亲王仰头看着碧蓝的天空,听着大船的汽笛声、波涛声,很是感叹地说道:“我们这里地方不大,从来都是做工的人,想要读万卷书走万里路的几个文人来这里。可我最近发现,带着家眷来的富商游客也多了起来。单纯的游玩。嘿!”
“估计是四爷来了,引起来的。”马六甲亲王越说情绪越复杂。“他们的到来给客栈酒楼带来生意,也带来外面的花花世界。我听说,不少当地贵族,都想要去江南、北京买宅子。”
“虽说地方不大,却是举世闻名,具有丰富的旅游条件。……有没有想过,将苏丹王宫,作为马六甲博物馆使用?里面收藏代表马六甲文化的各种文物,文化代表物件儿。包括荷兰人以及葡萄牙人的纪念物,稀奇的钱币和各个时期的纪念章……。”
“你说什么?”
马六甲亲王转头,好似地球自转一般,咔嚓咔嚓地转向说话的人,眼睛直勾勾的全是惊恐。
“……我说的是真的。”四爷一声叹息,落在咸咸的海风和波涛声中,转瞬即逝。“我已经写信请示过汗阿玛,汗阿玛答应了。你若想办,就来操办。……我只是担心,这位古老的建筑如果不好好保养,慢慢的,就会被虫子蛀没了。”
“你!”马六甲亲王怎么能信这个理由?“你不是应该一把火烧了,或者推倒重建,或者你自己住进去吗?”
四爷很是嫌弃,那表情淡的,好似连嫌弃都懒得表达。
“好好的房子,爷烧了做什么?推倒重建,比直接建造还花钱。”
“几百年的老房子,木头的,爷才不住去。北京的紫禁城也是木头建造的,老的到处都是一股子腐朽木头的味道,几次翻新大修,花的银子无数,可你看,汗阿玛不想住,建造畅春园和承德山庄,小汤山园林。爷也不想去,兄弟们都不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