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心中踏实了:“好,这就好。”
三匹马朝丰台大营飞奔而来,在路上,又做了详细的商议。眨眼间到了城门口,遇到隆科多封锁九门,胤祥用金牌令箭开了城门,大雨之中,只见城门四周,黑黝黝地立着一队队将士,却是更鼓不响,灯火皆无,冷森森,黑沉沉,显得十分恐怖。胤祥把马鞭一挥,吩咐一声:“去通报,就说十七爷和正蓝旗提督鄂伦岱来劳军。”
领兵堵在城门的正是谢允进,正是八爷要称兵宫闱,武力夺权的主将。墨雨在畅春园听了八爷的暗示,飞跑回府,与等候在那里的王鸿绪等人商议。他们估计,八爷当皇上的希望可能要黄,只有用武这最后一招了。于是,便立刻派墨雨来丰台报信儿,叫谢允进点齐兵马,立即开往畅春园“勤王护驾”。谢允进马上把大小将佐全叫来了。可是,他忽然又感到有些不妥当,令旗在手,却下不了决心。
畅春园事体不明。墨雨只是传了个口信,却并无圣旨。说是八爷的命令,连八爷的一封手谕都没有,万一墨雨被其他皇子买通,他带兵去畅春园而皇上康健,掉脑袋的就是自己。
再说了,九门提督隆科多,只承诺按兵不动。畅春园有阿尔灵阿心向着八爷,也有傅尔丹向着十三爷和四爷。更有康熙余威犹在,活阎王四爷那样的精明人能没有布置?而如果八爷没有其他安排,自己这三万人开过去,不等真刀实枪打起来,就被当成馅料包饺子。不行,我不能轻举妄动,再等等吧。谢允进正犹豫呢,八福晋送来八爷的印章,他这才点将进城。
到了城门口,遇到九门提督的人。隆科多那个老小子,果然是心向四爷!死活不给开城门。
正叫骂着那。忽听外边传进话来,说十七爷和鄂伦岱来了,他心中高兴了,十七爷虽说没党没派,鄂伦岱可是八爷的心腹啊!他连忙向将士们吩咐一声,让他们稍候,便带人去迎接十七爷和鄂伦岱。
谢允进领着他的亲信去城门见十七爷和鄂伦岱,胤祥也随后走进丰台将士们面前。这丰台大营里,十之的将官,是胤祥一手提拔起来的。如今他们见了老主子,又得知十三爷被救回来京城了,能不高兴吗?请安的、贺喜的,你一言,我一语,那个亲热劲儿就别提了。连那些不是十三爷提拔的人,在旁边也跟着高兴。胤祥却没空闲聊。他知道,时间紧张,当下便拿出了皇上的金牌令箭,高高举起。众将一看,全都惊呆了,急忙跪下磕头,山呼万岁。
胤祥沉着地说:“奉圣命前来处置丰台大营的军务,众将听令。”
“嗻!”
胤祥巡视着下边的将佐,一边指名道姓地叫着,一边按级行赏。一会儿功夫,这些将佐个个官升一级。接着,胤祥又发布军令,命某人带所部人马移防通州,某人随自己去畅春园警卫……全都派了新的差使。末了,他指着一个叫刘狗子的人说:
“狗子,都说你十八件火器样样稀松,今天爷要给你派个重差。带着你的人立即出发,把城南的吉祥当铺、城西的祥云馆给爷抄了。走了一个毛贼,你提溜着脑袋回来见爷!”
“嗻!”狗子响亮地答应一声,正要起身出门,却听一声断喝:
“站住,谁也不准动!”
众人吃惊之余,抬头一看,原来是谢允进来了。只见他阴险地笑着逼近了十三爷行礼:“十三爷,请问,您这是……”
十三爷哪把他放在眼里啊。他左手指着右手的金牌令箭说:“瞧见了吗?爷如今是皇命在身。怎么,你敢不服吗?”
谢允进当然知道金牌令箭的分量。可是,他如今已经绑在了八爷的战车上,一家老小的荣枯存亡决于瞬息,没法回头啊。他不能不挺身硬挡,他咬了咬牙,冷笑狡辩着说:“奴才是这里的主将。既然十三爷奉旨前来,为什么不和我打个招呼呢?”
十三爷不屑地冷冷一笑:“你不配。再敢多嘴,爷立即将你革职拿问!”
谢允进放刁了:“十三爷,恕奴才斗胆,丰台的兵,没有奴才的将令,一兵一卒也休想调动!”
十三爷勃然大怒:“好哇,你胆子不小,口气好大呀!这丰台大营的兵,不是你这奴才的,这是皇上的兵,朝廷的兵,你不懂吗?还是你谢允进要造反吗?爷我今日刚刚进京,你可以不信我十三爷。可是,跟来的宫里御前侍卫是假的吗?十七爷是假的吗?爷手里的金牌令箭是假的吗?!你这奴才胆敢藐视我和十七爷,胆敢抗拒皇上调兵的旨意,爷问你,这该当何罪?!”
谢允进心里清楚,十三爷说的全是正理。可事到如今,他无路可走啊,只好硬抗了:“十三爷,那,那你要把我怎么样?”
十三爷斩钉截铁地说:“要你听从爷的将令!”
谢允进咬着牙根又问:“我要是不从呢?”
很多人都多次说过,十三爷是被“情义”二字关在笼子里的老虎。如今猛虎归山,十三爷要杀人了。他浓眉霍地一跳,厉声喊道:
“来人,把这个胆敢藐视皇命,违抗圣旨的奴才就地正法!”
鄂伦岱应声而出,拔剑向前,还没等谢允进醒过神儿来呢,那剑已经洞穿了他的胸膛。鄂伦岱一边在尸体上蹭着剑上的血迹,一边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下边的将佐,大声说:
“还有不服的人吗?来,试试老子的手段吧。哈哈哈哈!跟着十三爷做事就是痛快!”
鄂伦岱的脸因为杀人变成激动的潮红,天不怕地不怕的杀人魔王一般,一时间谢允进的亲信们都不敢动了。再说,这里大部分将军又都是十三爷手下的老人,瞬间,全都重新跪下,齐声高喊:
“奴才等谨遵圣谕。”
十三爷这才缓了口气说:“好,能忠君办差,就是好臣子,爷会为你们记功的。按刚才的分派,出兵!”
笨重的老城门吱呀吱呀地打开,丰台大营号炮响起,三万军兵,全部出动,各自奔向新的防地。胤祥带了三千劲旅,飞马来到畅春园,在离园子二里多的地方停了下来。让十七弟在此掌握,自己却马不停蹄地进了畅春园,翻身下马,急步闯到了无名居。这时,里边早已是哭声打闹声震天了。
胤祥来到门前时,差点被门槛绊倒,被冲出来的傅尔丹一把扶住,傅尔丹哭道:“十三爷,您来的正好,快进去。”
胤祥挑着门帘一步窜进来,一眼看到八哥手持利剑面目狰狞地刺向四哥,他心胆俱裂,嗓子失声,身体随着众人扑向的方向扑向四哥,就在所有人都抢救不及时,而四爷因为护着康熙躲避不及时的时候,是康熙身边一直不动的格斯泰推了四爷一把,肩膀上中了那一剑。
“四哥!”“四哥!”
所有人一起惊呼,胤祺和胤祐扶着格斯泰,八爷正震惊于中剑的是格斯泰,他恨得要再刺一剑,但他抽剑出来的一瞬间,四爷一脚踢飞了老八手里的长剑,胤祥一个虎扑上去,一拳头打的老八眼冒金星又是一拳,再一拳:“老八,你庆幸你是我兄弟,否则我今天一定杀了你!”胤祥从来不知道他会对一个人这样恨。老八在海上祸害自己他都没这样恨!那真是拳拳到肉拳拳出血。
老八要挣扎,另一边老十六一拳头打向他的脑袋,这一拳饱含了这些年做为“十六聋”的恨意,对老二的恨意,对皇家所有残忍争斗的恨意,一拳头打的老八鼻血汹涌喷出,脑袋一歪,晕了过去,老十六再补拳:“我要你骂我十六聋!我要你骂我十六聋!我要你骂我十六聋!”
一拳又一拳,打的老八醒过来又晕过去,浑身的血。
没有人拉架。
都沉默地看着。